犹如老婆子般的埋怨声，由敖小玉口中说出。她坐在他床边，瞧着他再度满是心事的俊秀脸庞。 心下明了，他又变回来了。</p>
“出去时还好好的，怎地去谈个话的功夫，就变成此模样了。难不成，敖烈哥他打了你？可我在屋内，并未听见打斗声。若是敖烈哥他欺负你，你可不要闷着，一定要同我说。”</p>
敖小玉看着他越发苍白的嘴唇与几乎白如纸的面色。</p>
不知为何，胸口憋闷难受得慌。</p>
“心疼我？”</p>
哪吒对她所提问题，似是从未听见。明明面上毫无血色，还因为头痛而不断冒着虚汗。</p>
但面对她，他纵使再虚弱，竟也不忘逗弄她。</p>
敖小玉瞧着躺着在榻上的少年。</p>
只见他嘴角挂起一抹调笑，说道：“若是拿我一命，换你一时怜悯，也不错。”</p>
敖小玉皱眉，似是被哪吒气到，鼓着双颊，不悦道：“怎又说晦气话？若不是看你现下虚弱，我倒真想掌你嘴，将你那装满晦气的脑瓜彻底扇醒。”</p>
“我倒无所谓，但那样的话，你手会疼、会酸。我看着疼。”</p>
哪吒面上换上了一副认真的神情，不似说假。</p>
敖小玉被他突如其来的暧昧话语，给吓得嗖一下站起身，背对哪吒，愣是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p>
“我...你...”</p>
见她第一反应是背对着自己，嘴中支吾着，不肯回话。</p>
他沉下脸，似自嘲冷笑一声。</p>
“小玉，我知道在你心中，我不过只是个凡人小孩。你从未将我当作男子看待。但有句话，我还是想予你说。不然日后，便再没机会了。”</p>
哪吒的左手自被子中探出。</p>
惨白且骨节分明的手，朝她那只垂着的右手伸去。</p>
当他冰冷至极的手，触碰到她温热的右手时。</p>
她诧异回头，看向他苍白如纸，好似在克制着什么的脸。</p>
脑中除了疑惑，更是不懂。</p>
为何方才出门时还意气风发，很是精神的少年。到底是因何缘故，才会突然变成此番模样?</p>
哪吒与敖烈哥他们，果然有事瞒着她。</p>
“我心悦你，小玉。但我不求你回答，只求西海一别后，你我勿要再来往，勿闻勿见。”</p>
敖小玉愣住。</p>
她前世今生，活了几百年。像他这般，口中向女子告白后，又求着勿要再见之人。</p>
她两辈子加起来，都闻所未闻，从未见过。</p>
而哪吒却是第一个。</p>
“为何在普通男女间，浪漫的告白。从你口中说出，就变得跟生离死别一般？”</p>
敖小玉并无被喜爱之人告白的害羞、欣喜。也无被不喜之人，告白的尴尬、烦闷。</p>
她转回身，蹲了下来。</p>
将脸与他贴近，二人对视。</p>
直到两人都能明显感觉到对方呼出的气息，这才面无表情道：“哪吒，你在自我感动什么？你以为带着如此狼狈的身体，病弱在床，将心意一并告知于我，很感人？”</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