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在催促，他的语调也是跳跃式的。我很难形容这种感觉，但有点接近于禅院家十五六岁的女佣们讨论心仪对象时的腔调，很轻盈，有点可爱。 说起来，除了那次的大晦日，我还在幼年见过悟少爷一次。是在加茂家。加茂家的家主结婚，直哉少爷听说悟少爷也会去后，拒绝了其他女佣的陪行，而是选了我。</p>
我知道，他是想带我去到悟少爷面前炫耀。</p>
毕竟悟少爷曾差点带我离开。</p>
加茂家府邸跟禅院家没什么不同，在宴席上我再次见到了悟少爷，他身边陪行的女佣换了，不是之前碰到的那个年轻女子。</p>
他没什么表情地在发呆，对于直哉少爷挑衅的言语，全然忽略。</p>
直哉少爷越来越气，狠狠跺了下脚，抓起悟少爷盯着发呆的那盘点心，就要砸地上。悟少爷这时候抬起了眼睛，一副如梦初醒的状态，依旧是平淡无波澜的口吻：“你是想吃吗？那就给你好了。”</p>
直哉少爷气到脸都扭曲了，“我要你的这个座位！”</p>
“哦。”</p>
悟少爷一副懒得在这种事情上纠结的态度，起身换了个位置，继续撑脸发呆。随着进宴厅的人越来越多，悟少爷的额头逐渐冒汗，眉头微拧起来。</p>
他身侧的女佣忙掏出纸巾替他擦汗，低声询问：“悟少爷，头又痛了吗？”</p>
他“嗯”了声，“太吵了。”</p>
之后，他们就离席了。离席前，他顿一下，将桌子上的那盘点心拿起几块，递给女佣，“你没吃早饭吧，给。”</p>
女佣脸上流露出受宠若惊，“悟少爷居然知道这种小事？”</p>
他无所谓，“六眼告诉我的。”</p>
我垂垂眼睫，将做好的土豆饼放进锅里煎炸。</p>
等做好三个土豆饼后，我端出去。</p>
客厅。</p>
悟少爷正没骨头般、大刺刺地瘫在沙发上看电视，可能的确是很饿，在看到我时，他眼睛一下子就亮了。</p>
因为刚出炉，很烫。</p>
他手忙脚乱地抱住一块土豆饼，没先吃，而是歪着脑袋看我，“你买手机了吗？”</p>
见我摇头。</p>
他“诶”了一声，也没继续问。对于之前他提的合照的事情，他也没再继续提，意外的我感觉，他是个兴趣消失的非常快的人，可能前一秒他还觉得很有趣的事情，例如说要跟我合照，但可能真的只过了一秒的时间，他就完全丧失了该方面的兴趣。——这种兴趣，当然不是真的对合照感兴趣，而是他在好奇逗弄对方。</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