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开我的头发，懒散散地下达命令：“过来点。”</p>
我手脚并用凑近点。</p>
他一把掐住我的脸，“张嘴，舌头吐出来。”</p>
我颤巍巍张开嘴，将有些红肿的舌头吐出来。他伸手戳一戳，然后探进去，搅了搅我的口腔内壁，面上的嫌恶、鄙薄不断加剧：“真恶心。”</p>
我眼睫颤了颤。</p>
他将手指缩回去，用我领口处的衣服将手指擦干净，往单人床里面挪了挪，“坐上来。”</p>
我听话地坐到床边。</p>
他脑袋随之枕上我的大腿，眼睛闭合着，呼吸也逐渐趋于平稳，不知是重新睡了还是在假寐。</p>
寝室安静到过分，阳台的窗户也拉得严严实实，我不敢睡觉，也不敢动，怕吵扰到直哉少爷后没有好果子吃。便只能发呆，不知不觉中我发呆的视线落在了直哉少爷身上。</p>
他一个月前被染成金色的头发，即使是在黑暗中也耀眼非常，但我还是注意到了直哉少爷的发根处已经长出来一点黑色。</p>
我不由得想起直哉少爷没染发的时候，是黑发，不知为何，我觉得黑发时期的他看起来要更难以靠近，不管是微眯着眼笑，还是彻底板下脸，都无时无刻不给人窒息和压迫感。可能是那样的他身上的封建感要更浓烈些，更容易让人回忆起禅院家内不为外人知晓的肮脏。</p>
等到外面天色大亮，直哉少爷的寝室门被轻轻叩响，外面传来耳熟的声音：</p>
“直哉少爷。”</p>
是直哉少爷院里的女佣长。</p>
直哉少爷没睁眼，甚至还翻身，脸朝向我的腹部，声音闷闷的、不耐烦：“进来。”</p>
“是。”</p>
寝室外传来女佣长低顺的声音，她以最小的动静将寝室门从外打开，拎着食盒小步走进来，然后将寝室门虚掩上。她转身，在看到坐在床边的我，和枕在我大腿上的直哉少爷时，视线顿了顿。</p>
我不敢跟她对视，埋下脸。</p>
我听见食盒被轻轻放置在茶几上的轻响，过了会，寝室门被悄无声息再次关上。</p>
女佣长离开后，直哉少爷又赖床了十多分钟。</p>
“几点了。”</p>
他眼睛依旧没睁开。</p>
我看看时钟，小声：“七点一刻。”</p>
“嗯……”</p>
他随意含糊回应一句。</p>
又过了四五分钟，才从我的腿上起来。</p>
直哉少爷以前在禅院家穿衣都是需要人服侍的，但来了学校之后，他一直很嫌弃我，从未让我近身服侍过，穿衣之类都是他自己来。</p>
今天也是。</p>
他从柜子里拿出一套和服，便旁若无人穿起来。</p>
我也趁这个功夫，回到厨房去简单清洗。顺便通过厨房的窗户往外看，观察。</p>
昨天半夜刮了大风，原本还在担心外面会下雨，晾在女寝晾衣杆上的衣服被淋湿。</p>
但现在看来还好。</p>
没下雨，只是天色有些阴沉沉的。</p>
直哉少爷一如往日随便用了几口后，就不再想吃了。他食欲好像一直挺低的。</p>
中午的时候，女佣长又来送一次食盒。</p>
那时候，直哉少爷还没下课。</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