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应嘉左右都是些朝廷大臣，能来参加太子妃下葬的都算是皇家比较亲近的人家，这个场合虽不好寒暄，不过都在礼节允许的范围里相互点了点头，也算是打过招呼了。</p>
再往前头是太子妃娘家的人。</p>
看见他们，甄应嘉才知道康和所说的“仓促成亲”是个什么意思了。</p>
一个人过得怎么样是能从脸上看出来的，虽然是葬礼，他们穿得都是不同规格的丧服，但是也能从细微的地方，比方鞋子，头冠等等看出来他们的身份。</p>
太子妃娘家是一个官身都没有了，唯一的就是太子妃的父亲，顶着个一等伯的名号。</p>
甄应嘉叹了口气，康和过得这样苦，想要皇位是越发的不容易了。怪不得太子妃的死因连他这个外人都能看出几分蹊跷来，太子妃的娘家却没一个出头的。</p>
这种场合，长辈们是不出现的，所以皇帝皇后没来，太子也不用来，来的只有皇帝的一个弟弟，分管皇家族谱的。</p>
离太子妃的灵柩最近的，就是东宫的子嗣了。</p>
康和排在第一，后头紧紧跟着的就是康全了，之后又是十几个人。甄应嘉紧紧盯着康全，他的脸色依旧很是苍白，甚至是东宫子嗣里最最苍白的一个。</p>
甄应嘉又去看他的手，力求找出一点破绽来，只是距离稍远，他虽有些怀疑，但是却没法查证了。</p>
主持葬礼的官员清了清喉咙，葬礼正式开始了。</p>
甄应嘉作为观礼，只远远的跟着鞠躬便是，但是他看见康和不住的三叩九拜，想着他昨夜整夜没睡，又才知道这等翻天覆地的消息，心中是越发的担心了，生怕他一会体力不支，或者憋不住心中邪火，那可就——</p>
那可就要中了奸计了！</p>
甄应嘉突然反应过来，赵氏选在太子妃下葬的头一天晚上跟康和说这等事情，这个时机选得太过凑巧了，不由得他不阴谋论。</p>
这时候，葬礼到了敬酒的一步，康和跟康全两个打头阵，每人手里一个酒杯上前了。</p>
不好！</p>
甄应嘉看着康和手里死死攥着酒杯，眼睛盯着康全不放，心知他怕是要忍不住将酒泼上去了。</p>
“敬酒！”</p>
主持葬礼的官员间康和久久没动，又提醒了一句。</p>
甄应嘉越发的担心了，甚至不管不顾抬了头去看康和。</p>
葬礼上一片寂静，几乎所有人都在看康和。</p>
只见他眼圈突然红了，手里一声闷响，酒杯碎了，鲜血混杂着酒水流了下来。</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