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拓继续诱哄:“佑宁只是你人生中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别因为这点事过不去。”</p>
“你对她就没有一点感情,她叫了你这么多年爸爸。”梁轶之替梁佑宁不值。</p>
“当然有感情,但是感情没有你的命重要,我默许老何杀掉佑宁也是想你死心,你难道不记得那头因为你死掉的小象了吗?”</p>
梁轶之当然记得。</p>
那是他父亲给他人生上的第一课:残忍、虐夺、血腥。</p>
“好孩子,把枪放下,我们爷俩好好谈谈。”梁文拓继续安抚。</p>
梁轶之问:“为什么我要学习残忍和杀戮。”</p>
“因为你是我的儿子,你必须和我一样残忍,不然就会死,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个社会就是这样。”</p>
“可你以前……分明对佑宁很好……”</p>
梁文拓装出一副伤心难过的模样:“孩子,失去佑宁,我和你一样难过,这些天我也很后悔,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该理解做父亲的有多痛苦,你如果不理解,也可以立刻杀了我……”</p>
梁轶之有片刻的犹豫。</p>
梁文拓趁机将他手里的枪拿下来。</p>
这时,特警们齐刷刷冲进别墅,将里面的人团团围住。</p>
梁文拓不解地看向梁轶之:“你带警察来这里?”</p>
“是。”梁轶之答,“我要给佑宁报仇。”</p>
梁文拓扇了他一巴掌,咒骂:“混账东西,你居然为了一个外人背叛你的父亲!你疯了……”</p>
梁轶之高声打断道:“梁佑宁在我这里,从来不是外人,她是我从小养到大的亲人,比你亲。”</p>
两人吵架时,满屋的人都被特警控制。</p>
梁文拓见大势已去,用枪抵住梁轶之的脑袋冲外面喊:“敢过来,我现在就杀了他。”</p>
所有人愣住。</p>
赵小光皱眉道:“你不觉得可笑吗?你在用你的亲儿子威胁警察?”</p>
“梁轶之根本不是我的亲儿子,他只是我在路边捡回来的小杂种,和我没有一点关系。”</p>
梁轶之以为自己听错了。</p>
梁文拓继续高喊:“退到外面去,不然我立刻杀掉梁轶之。”</p>
子弹已经上膛,只需轻轻一扣就能射穿梁轶之的脑瓜。</p>
他的父亲早就没有人性了。</p>
凌霜示意众人退到门外。</p>
屋内只剩下梁文拓和梁轶之父子二人。</p>
梁文拓将手枪从梁轶之脑门上挪开,猛地将他推出去,小声说:“快走。”</p>
梁轶之回头,见梁文拓用枪抵住下巴,摁下扳机,子弹穿过头顶,血液迸溅。</p>
梁轶之耳朵里短暂地失聪着,他木然地呆在原地。</p>
特警涌进来,撞击着他的肩膀。</p>
他回头,看父亲一动不动地倒在血泊里。</p>
刚刚那句话,是梁文拓故意说给警察听的,他想撇清关系,救下唯一的儿子。</p>
梁轶之手上被人重新套上手铐,他眼睛里渐渐涌起泪水。</p>
梁文拓用死亡告诉梁轶之,他们的命运永远分割不开。</p>
他该恨这样的父亲,恨他凶恶,恨他残忍,恨他纵容别人杀害梁佑宁,可是他没有资格。</p>
他们身体里流淌着一样肮脏的血,他梁轶之也是恶魔,他背叛了父亲,引发了他的死亡。</p>
他脑海里一会儿划过梁佑宁那张干净洁白的脸颊,一会儿又划过梁文拓喷涌的鲜血。</p>
去警队的路上,他一直在车上哭嚎,没人能懂他的意思。</p>
梁轶之精神崩溃,无法进行后续审讯,他被暂时收监。</p>
一连多日都是这样,他疯疯癫癫,哭哭笑笑,像是彻底变了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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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家抓捕回来的那些人,知道一些信息,但都不是核心信息,审讯不得已暂时告一段落。</p>
秦萧的遗体被家人带回去火化。</p>
凌霜没去秦家,而是不吃不喝不眠把自己关在秦萧的办公室里整整三天。</p>
周浔安劝不动就只能陪着她一起。</p>
第四天早上,周浔安摸了摸她的头发说:“凌霜,秦萧已经没法再哄你了,你别让他担心。”</p>
凌霜听到这句,闷了几天的痛苦,顿时化作嚎啕大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