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监控回放，他们发现，这位医生口中的庞珊“丈夫”并不非是余冬至，而是田瑞龙。</p>
今年八月份之前，每次和庞珊一起来产检的都是田瑞龙，八月以后，就只剩下庞珊一个人来产检，岑丽晓自始至终隐藏身后。</p>
凌霜又回来问医生：“庞珊‘丈夫’得知她妊娠糖尿病后，有没有向你咨询过不要孩子的事？”</p>
医生说：“没有，他问我的，都是怎样照顾孕妇，妊娠糖尿病只要护理得，是没有太大生产风险的，现代医疗很先进。”</p>
凌霜问：“庞珊使用的胰岛素，都是从你这里开的吗？”</p>
那医生说：“我们院比较特殊，没有胰岛素卖，病人如果需要胰岛素，都是在外面药店自行购买。”</p>
“庞珊每次来产检，血糖怎样？”</p>
医生翻来电脑里的记录说：“她糖控制得挺好，有一个月没来产检，后来我就不知道了。”</p>
凌霜陷入沉思——</p>
虽然不能确定凶手是谁，但有一点基本可以确定，那就是田瑞龙是想庞珊平安诞下孩子的，这点和岑丽晓说的不符。</p>
但也不能完全排除田瑞龙嫌疑。</p>
庞珊血糖失控，发生她死前一周内，凶手就是在这段时间替换了胰岛素。</p>
基本可以排除死者丈夫余冬至，余冬至最后一次见妻子是在七月，如果是他，庞珊应该会在后期产检时有提示。</p>
嫌疑人仅剩下那对夫妻。</p>
“有一点很奇怪，庞珊每天都会打胰岛素，母亲又是糖尿病患者，她应该对胰岛素有一定敏锐度。凶手是如何实现调包胰岛素又不被庞珊发现的？”</p>
凌霜喃喃自语被徐司前听到后说：“如果她打的就是胰岛素呢？”</p>
“打的就是胰岛素？”凌霜从没想过这一点，“你的意思是……她打的胰岛素失效了？”</p>
凌霜一点就通，徐司前说：“每种药物，都有特定的储存环境，有些药需要冷藏，有些药需要避光。”</p>
凌霜立刻给秦萧打去电话。</p>
胰岛素如果冷冻或者暴晒就会失效。</p>
庞珊如果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注射过特殊处理过的胰岛素，根本起不到抑制血糖的作者。这也恰好让凶手营造出自然死亡的假象。</p>
接下来只要验证岑丽晓一句话：她说丈夫田瑞龙有跟踪过她。</p>
如果田瑞龙没有再见过庞珊，那么凶手就是岑丽晓。</p>
凌霜豁然开朗，眼睛变得亮，这个案子终于有头绪了。</p>
她看向徐司前，清了清嗓子笑起来：“徐老师，我们队请你，真是没白花钱。”</p>
徐司前有些啼笑皆非，他耸耸肩答：“谢谢凌队夸赞，十一点了，要不要回家睡觉，明天再查？”</p>
凌霜闭着眼睛打了个哈欠，半晌又掀开眼皮，俏皮地瞄了徐司前一眼，惨兮兮道：“确实好困，我腿都走不动路了，胳膊也好疼，我男朋友呢？”</p>
“这儿呢。”他配合着牵过她的手，十指相扣。</p>
深秋半夜，路上没人，风很冷，树叶簌簌落下，再被皮靴碾碎。</p>
月亮升至半空，圆圆一轮，清辉落在地上，两人的影子在月光下连在一片。</p>
凌霜回头看他：“徐司前，你刚刚怎么不干脆来个公主抱？”</p>
他笑：“怕你手臂蹭上去痛。”</p>
“哦，早说啊，”凌霜小声嘟囔，“那我娇不都白撒了啊？”</p>
“你刚刚撒娇了？”他有意逗她，眼中尽是狡黠，“我怎么没听出来，那句是撒娇？”</p>
凌霜叉腰理论：“徐司前，你是钢铁直男吗？这都听不出来！一点浪漫细胞都没有。”</p>
徐司前蹲下来，把后背露给她说：“走吧，背你到车边。”</p>
凌霜趴上去，一只手环住他的脖子，一只手垂在身侧。她很轻，软绵绵，像只小鸽子。</p>
徐司前背上太舒服，凌霜晕乎乎想睡觉，也确实睡着了。</p>
徐司前从没见过谁睡觉这么快，到了车边，肩头的女孩忽然在梦里说：“周浔安，你再多走一会儿嘛，我抓小鱼呢。”</p>
他愣了一下，又笑。</p>
从诊所门口到车边，本来只有一百米远。他背着她来来回回走了好多趟，仿佛是在有意延长女孩的梦。</p>
她和他抓鱼的那个夏天，藏在记忆最深处。</p>
那天她穿了条淡黄色新裙子，裙摆在膝盖上面，露着笔直细长的小腿。</p>
凌霰本来不同意带她去抓鱼，凌霜打电话找爸妈一顿告状，凌霰才带上妹妹。</p>
一路上兄妹二人拌嘴吵仗，丝毫不让。</p>
凌霰气极：“小鬼，别坐我车了。”</p>
“不坐就不坐，我让浔安哥带我。”小姑娘气性大，立刻从凌霰车上跳下来，然后几步跳上他的车。</p>
那时候她正赌气，抱他抱得理直气壮，等反应过来，凌霜耳朵烧得通红。周浔安看着腰间的细白手腕，猛地愣住。</p>
凌霰在后面说：“周浔安，我妹对你有非分之想，脸都红成猴子屁股了。”</p>
![姐姐好凶[七零]](/wap/nocover.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