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皇帝想起他这次生病试出来的东西，不免又解释一句，“你办事一向谨慎，朕不过问问罢了。” 皇帝说完像是不好意思一样，毕竟他这几十年还真没怎么道歉过，急忙打开折子飞快的一扫。</p>
前面是升迁名单，中间是不升不降的，后面则是考绩得了差评的。</p>
贾政的名字俨然在列。</p>
从工部员外郎降到了工部给事中。</p>
皇帝咳嗽了一声，看见后面小字写着，三年考绩中下者降级。看见三年这几个字，他倒是对瑞定的疑心没那么多了。</p>
不过转念又一想，贾政一家子捅了这么大一个篓子，还能有官做，真是他儿子心慈手软，手下留情了。</p>
瑞定一直打量着父皇的眼神还有脸色。</p>
这折子是他亲手写的，所以他父皇此刻在看什么他一清二楚。</p>
“父皇，贾政三年考绩都是中下，原本是应该革职闲散在家的，只是想起这工部给事中是父皇赏他的官位，便……”</p>
这事儿过去多少年皇帝自己都记不清了，听儿子这么一说，不免心里又升上来几分愧疚。</p>
瑞定心里冷笑，口中却很是严肃解释道：“贾政原先在给事中上倒是尽职尽责，只是升了员外郎之后就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儿臣查找了十几年前的卷宗，他在给事中上的考绩都是上等，因此便跟几位大臣商议，不如还让他去做给事中。”</p>
瑞定看见皇帝的脸色，就知道他按照自己暗示的路想下去了看吧，朕的儿子多会给朕找借口，而且朕的儿子多听话。</p>
瑞定笑了笑，他敢选此刻讲这种话，也是得益于养心殿里新近的小太监海忠，据说前两天上任内阁首相，年逾八旬的孟大人进宫了，在养心殿里跟皇帝谈了许久。</p>
借着来回倒茶的功夫，海忠倒是听了只字片语。</p>
大体上说，就是孟大人看出皇帝是装病了，又觉得皇帝这是个昏招，皇帝表示受教。</p>
于是瑞定料定这两天皇帝心里满满的是愧疚，遇见无伤大雅的事情，都会觉得是自己的错。</p>
果真，听见瑞定的话，皇帝都有点坐卧难安了，他道：“下次若是还有这种事情，倒是不必顾忌朕。在朝为官，还是要看考绩的。”</p>
瑞定板着脸答应了。</p>
皇帝叹了口气，又想起自打去年除夕，瑞定的小本子上再没添过一个字，不由得唏嘘一声，“你长大了。”</p>
突如其来的感概让瑞定有点手足无措，又听皇帝道：“算算送聘礼的船差不多该回来了，等到礼部算好日子，你也能成家了。”</p>
瑞定脸上露了笑影，道：“多谢父皇，只是林姑娘年纪还轻，想来也得等到明年了。”</p>
皇帝笑，转瞬间落寞下来，“要说一开始朕是没想给你安排这门亲事的。”</p>
瑞定心里打起十二分的警惕，又听皇帝叹气，“只是你母后……”话没说下去，瑞定微微叹气，道：“林姑娘……儿臣是满意的。”</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