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起，太子就病了，十多天没上朝，现如今再露面，瘦了一圈，脸上也没什么光彩了。 瑞定叹了口气，回到头所。</p>
只是他坐在屋里，刚端起茶来，异雀便进来了。</p>
“主子，元春想见主子一面。她说有要事，奴婢不敢自作主张。”</p>
瑞定看她一眼，“从她进来，我便说她不过是个寻常宫女，你何时与寻常宫女这般亲近了？”</p>
异雀道：“主子说的是，我这便去回了她。”</p>
“慢着。”</p>
瑞定在异雀快要出门的时候将人叫住。</p>
他想起听兰说元春从中秋知道他定了林姑娘之后便没精打采，似乎是夜夜熬着在做什么，针线房里的东西也被她用掉一些。</p>
“你叫她进来，我听一听。”</p>
异雀转身离开，不多时便带了元春进来。</p>
得益于连日的人参进补，元春的脸色好了许多。只是苍白的皮肤上，脸颊却红扑扑的，看着颇有几分病态。</p>
元春一进来便老老实实跪在地上，又拿出一块布来，双手捧着，举过头顶。</p>
是块绣了一半的肚兜。</p>
不等瑞定问话，元春便道：“奴婢在皇后娘娘宫里待了近两年，看见皇后前前后后烧了怕是不下七八个这样的肚兜。”</p>
瑞定眼睛一眯，将东西拿了过来。</p>
仔细一看，这肚兜其实只绣了一个角，然而单单从这一个角上，便能看出这东西有多么华美了。</p>
瑞定道：“皇后娘娘……做事缜密，你又不是她心腹，是如何发现的？”</p>
元春苦笑，道：“奴婢识字，说句不大得体的话，皇后娘娘宫里的人，怕是哪一个的字写的都没奴婢好看。”</p>
“皇后娘娘便让奴婢抄佛经，一开始还是抄好了给翠竹姑姑送去，后来有几次，娘娘翻了翻就让奴婢直接在菩萨面前烧了。”</p>
“奴婢这才发现火盆里有一小块布，上面还连着一小段细绳子。奴婢的针线活，也是请师傅教过的，单单从这一小块便能看出这是个肚兜，而且从大小来说，是给新出生的孩子用的。”</p>
“皇宫里许久没有孩子降生了，就算是太子宫里，那段时间也没孩子出生。这事儿透着蹊跷，奴婢便留了个心眼。”</p>
说到这儿，元春顿了一顿，瑞定道：“你继续说。”</p>
“烧布料的气味跟别的不一样，况且还有布料和丝线，若是留心观察，蛛丝马迹总还是有的。奴婢能数出数的，一共是八块，只是奴婢也不是在小佛堂里伺候的，具体的数字怕是比这个多得多。”</p>
瑞定不禁想到了早年那个据说没出生便被打掉的孩子。</p>
元春又道：“奴婢想得清清楚楚，现如今奴婢也没什么指望了，只是做宫女也有得宠不得宠的。奴婢识字，也是好好教出来的，若是王爷用奴婢，奴婢必不叫王爷失望。”</p>
瑞定如何敢信她，道：“你既然上了这个东西，可见是下定决心了。”</p>
元春磕头，道：“奴婢当年被家人送进来的时候还不懂事，现如今虽懂事了，怕也是晚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