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静姝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这个郡主今天给了她太多惊喜了,越发可惜她不是个男儿身。 “郡主果真是才华出众,竟能有如此见解。” “皇后娘娘过奖了。” “本宫宣布,今年的才女是康乐郡主!” 薛芷虞对于这个名头也没有多大的反应,仍旧保持着平淡的神情,但其他人就不是这样想了。 尤其是薛玉露,那双眼睛都快要喷火了,她薛芷虞何德何能,竟然能夺得今年的才女称号。 坐席下的贵女们各有所思,有的已经打算要和这位郡主常来往,有的仍旧对于郡主不喜,认为她不过就是运气好,最后的加赛题刚好又得了皇后娘娘欢心。 余静姝把众人的小心思看在眼里,心里多了几分冷笑。 看吧,人性本恶,每个各怀鬼胎的人聚在一起,说着违心的话,真正的精彩啊。 罢了,她也不想再管了。 “本宫有些乏了,各贵女们自便吧。” “是,恭送皇后娘娘。” 一众贵女纷纷朝皇后行礼,直到皇后的背影消失在百花苑,这才起身各自找要好的小姐说话。 有几个想讨好薛芷虞的贵女走过来,其中一个粉色裙裳的女子率先开口道:“郡主安好,你刚刚在加赛题的表现太厉害了,令我等望尘莫及啊。” “就是,郡主那番言论简直是闻所未闻,居然说出了文臣武将是对等的关系,如此有见解的话。” “郡主,我过几天会有个诗词会,可否能邀请郡主来参加?” 薛芷虞一听,下意识蹙了蹙眉,她虽然喜欢诗词,但她还得准备小作坊的生产,最主要的是她不愿和她们虚与委蛇。 “实在是抱歉,过几天我刚好有点事,恐怕不能参加了。” 那个邀约的小姐脸上的笑意僵了僵,心里对这个郡主多了懊恼,她好心邀请,谁知道对方压根看不上她这个宴会。 她仿佛感受到周围投射过来嘲讽的视线,一甩衣袖便离开了。 余下的几人连忙打了几个哈哈,岔开了话题。 薛玉梅在皇后离开的那刻,早就按耐不住了,带着薛玉露往一旁的小路走去。 小路走出去是一座凉亭,里面似乎早就有人在等候着了,只见他略带着急的来回走着。 “夫君,让你等久了。” 在凉亭着急等候的人就是蔡文韬,他听到女子娇俏的声音,迫不及待的走上前搂住她的腰身,“事情办的怎么样?” 薛玉露佯装生气的推了推她,指了指亭外的薛玉梅,“夫君切莫着急,这是我的大姐姐,你也是见过的。” 蔡文韬只好压下心里的急切,朝薛玉梅作揖道:“见过薛大小姐,请谅解在下的鲁莽。” 薛玉梅点头笑了笑,“不碍事,蔡公子我们是一家人,就不用如此见外了,那件事不知公子办的如何了?” “薛大小姐放心,我已经命人收拾妥当了。” “那就好,玉露我们先回宴会。” “好的,”薛玉露说完后,回头媚眼如丝的看着蔡文韬不紧不慢道:“夫君可不要忘了妾身。” 蔡文韬被这媚眼看的整个人愈发猥琐,他盯着薛玉露这张漂亮的脸蛋,莫名的想到了薛芷虞明艳的模样,心里更加期待了,嘴里却安抚道:“不会的,露儿如此体贴,无人能比。” 得了这句保证,薛玉露这才放心离开,手小心翼翼的抚摸上肚子,不管如何,她肚子里还有蔡文姬的子嗣,希望能争气点,若是个儿子,她就能母贫子贵了。 两人重新回到宴会上,薛芷虞正和陈珊蓉聊的正欢,并没有留意她们消失过一段时间。 陈珊蓉发现越和薛芷虞聊天,越觉得她见识可真不少,在听到她准备开小作坊的时候,眼睛都瞪圆了,但想了想开口道:“难怪慈善堂的面膜膏这么久都处于预售中,的确需要开了小作坊了,若是需要我帮忙,可以尽管来我府上找我。” 陈珊蓉是个热情的姑娘,在薛芷虞打开这个话题后,便叽叽喳喳的开始聊了起来,大多数都是她在说,自己在一旁听着,偶尔附和几句。 翠竹苑里,南宫烨见夏瑜从百花苑离开后,一直蹙着眉头,害得下面比赛的公子们各个胆战心惊,生怕说错话惹得龙颜大怒。 “陛下在想什么?” “你说朕这次做的是否不妥?” 南宫烨一下便知道了夏瑜的意思,他眼望前方,不慌不忙道:“赵家那小姐确实有恩于陛下,陛下可赏赐赵家,让赵家女进宫确实不妥。” 夏瑜听到他这番话忍不住笑了几声,其他人都说他做的决定都是对的,只有这家伙会这么直接的说出来,一针见血啊。 “算了,君无戏言,反正朕不去宠幸她就是。” 南宫烨无奈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做何表情才好。 一名身着黑衣的男子不知何时来到夏瑜旁边,他压低声音在夏瑜耳边说着什么。 夏瑜听后,眼里的亮光越发耀眼,他朝黑衣人挥了挥手,看向南宫烨的眼眸里多了几分戏谑。 “你就不好奇小黑跟朕说了些什么?” “臣不好奇。” 一句话便把夏瑜准备要说的怼回肚子里,看着南宫烨不为所动的侧颜,仿佛什么事都不会令他有太大的表情。 “啧,你这人真是无趣,难怪不招女子喜欢,朕要是说这件事,与那郡主有关呢?” 在听到郡主两个字时,南宫烨原本不动如山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眼里激起了层层波澜,他转过头似乎在示意夏瑜说来听听。 夏瑜一看,更加肯定了他俩之间定不简单,能让木头疙瘩有反应的女子,恐怕只有薛郡主了。 明明就很想知道,但就是不说出来,还得让自己求着他去听。 “小黑刚刚跟朕说,他看到了薛家两姐妹在凉亭和蔡文姬在密谋着什么,听说她们三姐妹一向不对付,估计是想对薛郡主下手。” 南宫烨似在思索着什么,深邃的眼眸里逐渐染上了一抹寒光,看来蔡家最近还是太闲了,本来还着暂时不动他们,看来得提前了。 “臣有事先告退了,望陛下谅解,”说完,头也不回的出了翠竹苑。 陆廷轩见南宫烨突然离席,也悄悄跟了上去,虽然离得远,但看南宫烨变幻莫测的表情,他就知道有好戏看了。 “爷,你要去哪呢,带上我一起啊。” 南宫烨瞥了眼快步跟上前的陆廷轩,用最平静的表情,说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话,“是时候去清算蔡家了。” 陆廷轩虽然不知道爷为何把计划提前了,但还是默默的为蔡家默哀。 炎国有这么一句话,摄政王想要谁三更死,绝对留不到五更天。 薛芷虞也和陈珊离开了宴会,主要是她不想再应付那些个小姐,太麻烦了,而且个个都那么虚伪,最后连应付都懒得应付了。 出了皇宫后,陈珊蓉拉着她上了四喜楼。 “小二,雅间还有吗?” “有的,楼上还有个靠窗的雅间。” “行,麻烦你了,”陈珊蓉说完后,急匆匆的拉着薛芷虞往楼梯走去。 小二头一回见穿着不凡的小姐对自己道谢,一时间有点受宠若惊。 进了雅间后,薛芷虞无奈的看着陈珊蓉四处打量的模样,走到石桌前坐了下来。 刚刚的小二也跟了上来,热情的开口介绍道:“两位小姐,我们这新出了一款果酒,非常适合小姐们喝,微甜不易醉,小姐想要试试吗?” “那就来一壶吧,你们这还有什么好推荐的?” 小二一听,如数家珍般把酒楼里的招牌都说了一遍。 薛芷虞看了眼还在看着窗外的陈珊蓉,想了想开口道:“碧螺鸭、黄金豆腐、玉骨汤。” “好嘞!” 陈珊蓉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的,临街的商铺都在呦呵着叫卖,脸上无不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街上的烟火气息成了一副独特的画卷。 她头一次觉得有点迷茫,从小到大都学着琴棋书画、女红,但学了这些到底为了什么,还挺羡慕这些平民百姓的,起码她们有了奔头,而她还不知道将来会如何。 就在她还在伤春悲秋的时候,目光忽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那不是薛玉露? 她怎么在这里,还鬼鬼祟祟的? 直到她消失在小巷里,陈珊蓉这才收回视线,走到石桌前坐了下来,故作神秘道:“你猜我看到谁了?” 薛芷虞挑了挑眉,对她的话有了点兴趣,“谁?” “你那个二姐,我看她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搞什么鬼,反正你小心点,可别中了她的诡计。” 薛芷虞没说话,心里不由得思衬了一番,她敢肯定她这个二姐脑瓜空空,不会想出这些的,那就只有她的好大姐了。 这次,她们又会搞些什么呢? 陈珊蓉见薛芷虞没说话,以为她没听进去,略带着急道:“你真的得当心啊,你这个二姐也不是省心的主,听说她可是斗过蔡家那几个小妾,差点就破例抬为夫人了。” 薛芷虞看向陈珊蓉愁眉苦脸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你啊,再皱着眉头就变成老太婆咯,看到时候还怎么嫁得出去。” 陈珊蓉一听,咻的一下闹了个大红脸,拉开薛芷虞的手反驳道:“哼,早知道就不说了!” “呦,这是有心上人啦,到底是哪家公子能得我们陈小姐芳心?”薛芷虞学着那些纨绔子弟,搭着陈珊蓉的肩膀打趣道。 陈珊蓉脸皮薄,哪敢光明正大的说这些,慌张的看了眼禁闭的门口,压低声音道:“是余家的远房亲戚,单字一个瑾,那次我与母亲在寺庙祈祷,但因为天气太热中了暑气,幸得那位公子相助。” “余家?那不就是皇后娘娘的母家?” “嗯,我让父亲查过了,余家远房亲戚确有余瑾此人,”陈珊蓉越说俏脸越红,那是个霁月清风的男子,身着云祥纹金锦袍,美好的不似凡人。 见陈珊蓉一脸情窦初开的模样,知道这丫头是喜欢上人家了。 菜很快便上齐了,陈珊蓉还沉浸在那次的回忆里,眼眸荡漾,真希望能再见到那位公子。 薛芷虞拿起那壶果酒,边倒酒边开口道:“你怎么不让你父亲给你说亲去,听你这么说,那位公子是相当的不错啊。” “芷虞你又打趣我,这些本就是父母之约媒妁之言的事,那由得女子做主,”说到这,陈珊蓉眸子暗淡了几分。 “我可是认真的,其他人或许不能,可依我看,陈大人也不像是这么古板的人,我想他会支持你的。” 陈珊蓉抿了抿唇,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般,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眼前的菜。 两人吃饱喝足后,陈珊蓉说自己有事先走了,便带着侍女上了马车走了。 薛芷虞想到刚刚陈珊蓉豪气的样子,是个言出必行的人,只要她说请客,就绝对不允许别人偷偷结账。 她摇了摇头,想着离瓷器场完工应该快了,她得去一趟集药坊问问秦昱铭,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药材。 不过时间还早,她倒不是很急,慢悠悠的走着。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才到了集药坊门口,抬头看向集药坊里尤其是明显的二层高楼,抬脚走了进去。 里面在收拾药材的男人,有几个认出了薛芷虞,拍了拍手上的药材碎,走上前笑着道:“郡主是来找大当家的吧?” “嗯,麻烦替我通报声。” “大当家说了,只要是郡主过来,不用通报,可以直接上二楼寻他。” 这算是特权? 薛芷虞朝他点了点头,直径往里走去,按照上次来的记忆,上了二楼后,走到清栀间门外,做了几个深呼吸后,上前敲了敲门。 “大当家在吗,我是薛家三小姐薛芷虞,有事求见。” 过了一会,清栀间的门并没有打开,反而是最靠窗的房间打开了门。 一身黑袍的男子倚在门框上,看着不远处的女子调侃道:“郡主,好久未见,我还以为自上次一别,郡主是怨了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