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见过的真正的君子是宁愿了自己吃上了万分的亏也不愿旁人吃上了一分亏的傻蛋中的傻蛋,这天下间,怎么竟还有人这般争着去当这样一个真正的君子呢?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p>
而这天下间,陆小凤见过的唯一一个难得的真正君子,那人的身影却只是这般的堪堪的在了心头闪过,眼中心中便是全身上下都已泛出了几分及了心底的柔软至极的笑意了来。</p>
丁香姨道,“若是现在有人在了我面前说,你其实是一个生性风流的浪子……我却是半分也不会相信于他的。”顿了片刻,方又继续娇笑着说道,“怕若是有人也与我一样见了你这般的模样,也一定不会去相信你是一个浪子而更愿意去相信你其实是一个钟情的男子。”</p>
陆小凤下意识的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脸,怔愣了片刻后,脸上便似是又带了几分那平素不羁风流的笑意了来,说道,“若你真正有了这般的认为,那我却要于你说,那便一定是你看错了的,你于了人说,旁人却是半分也相信不得的。”</p>
……</p>
这是离了这街上最大的一间酒楼对面的一处玉器古玩店。</p>
——玉阙阁。</p>
陆小凤将双手背了身后指尖缓缓用力了几分捻了几下手中写下了三个算不得好看的黑字的白纸,须臾间,那白纸便已如风化的枯枝一般碎成了尘屑,在指间如了漏沙一般缓缓散了开去。</p>
陆小凤垂便是挑着眉眼角似颇有了几分了笑意地说道,“这猴精,什么时候竟也会选了一处这般风雅的地了来?”说话间,却仍是踏着不急不缓的步子踩上了拾阶,便是略弯了腰掀了那处垂下的帘幕走进了这玉器铺子里去了。</p>
烟斜雾横,椒兰焚也。</p>
这铺子里的布置倒也是雅致,架子上摆上的古玩也多是玉器之流,暖暖的晕黄的日光照了便显出了几分晶莹剔透的质感了来,通透碧绿,倒也真是极为好看的。屋里的熏香还在了香炉里缓缓地升腾着,便见了那白色的烟气直直的从了那香炉上腾了起来,偶尔有了几分的歪斜,打起了几分的旋了来,单是这般看着,便已觉出了几分悠然沉静的心境了来。</p>
那端坐在了那玉器铺子里上座的却是两个年轻俊朗的男子。</p>
那一身青衣的男子执了手中黑色的棋子缓缓落于了面前的棋盘上了来,勾唇浅笑,便是眼角至了骨子里浑身都似透了几分慵懒的意味了来,说道,“这回我执了先手,却是半分也不会再留手了。”</p>
那悠然端坐了与他对面的却是一个一身白衣,温良俊秀的年轻公子,那公子稍稍向着那一身青衣的男子偏过了头来,嘴角惯常温柔的几分的笑意便似已又浓郁了几分,也是笑着缓缓地说道,“棋局之事,输赢之数本也是未定,又何来的留手之言?”说罢,又缓缓地伸了手来,摊在了棋局之上,这才方又继续说道,“此番……怕是又要请了子渊兄多为指教才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