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被拒绝了，也不气馁，甚至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负面情绪。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看到黎婉辞的那张小脸，他就高兴！ 哪怕黎婉辞正顶着那张脸在杀人放火，他都会觉得美好极了。 当然，姜老说这话的时候，是运用了一些夸张的手法在里面的。 再说了，遵纪守法的公民黎婉辞女士怎么会做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呢！ 姜老故意卖惨：“我下午就要走了，你都不陪陪我？” 陆老爷子看出黎婉辞有点为难，立马出来把姜老给拉走了：“哎哟，你走了又不是不回来了，别在那儿道德绑架我孙媳妇了，行不行？” 姜老被按到了座位上，卖惨失败，让他很是生气。 正当大家疑惑，为什么姜老放着姜星迟不管，这会儿开始黏着黎婉辞了。 姜老气愤地喊道：“什么你孙媳妇！那是我外孙女？！” 黎婉辞是姜老外孙女的事儿，在姜老说这一句话之前，只有他们几人知道。 姜老现在这么一说，抓住关键词的众人，齐齐发出了疑问：“什么？什么外孙女？” 姜星迟牙都要咬碎了，她觉得这辈子最难堪的场景，莫过于此了。 她低着头，都能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在她和黎婉辞的身上流转。 她心情极为复杂，有一个天使在对她说：“给黎婉辞腾位置吧！她才是姜老的外孙女！你只是姜家的私生女！” 立马又有一个小恶魔反驳：“凭什么要给她让位置！？你和姜老相处的时间更久，怎么也得有个先来后到！” 姜星迟遵从自己内心小恶魔的想法，虽然内心的负面情绪都快喷薄而出了，可还是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安宁，乖乖坐着，两耳不闻窗外事。 姜老想着这事儿大家迟早得知道，也没藏着掖着，笑着解释：“是我老糊涂了，闹了一个误会，把孙女错当成外孙女了，其实啊，小辞才是蓉儿的孩子。” 李锦玉睁大了眼睛，一拍脑门，指着黎婉辞说道：“终于知道小辞像谁了，原来就是像姜蓉！” 陆予昂凑在黎婉辞耳边，声音极轻：“我爸马上要附和了。” 没有任何意外，李锦玉刚说完，陆天成紧随其后：“对对对，你们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难怪见到小辞的时候，感觉莫名熟悉呢。” 黎婉辞没忍住，躲到了陆予昂身后，发出了轻微的笑声。 姜老最关注的就是她了，即便她已经是很克制自己的声音，可还是被姜老听到了，姜老好奇问道：“怎么了？这是在笑什么呢？” 李锦玉看了一眼为黎婉辞遮挡着的陆予昂，想也没想就把锅丢在了儿子身上：“肯定是那臭小子说了什么，逗小辞呢，您就别多问了，快坐下吃饭吧。” 姜老最终还是没能和黎婉辞坐到一块儿去。 毕竟，最开始他和姜星迟是以客人的身份来的，自然坐在了最接近陆老爷子的位置上。 这会儿要是想要黎婉辞再坐过去，就得动姜星迟的位置。 再怎么说，姜星迟和姜老并不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即便就是没有关系，来者是客，又怎么好让她一个小女孩儿在这里为难呢。 于是，众人还是按照之前的位置入座了。 殊不知，即使众人再怎么照顾她的感受，她已经觉得自己此刻的处境难堪到了极点。 而黎婉辞，也确实还没有来得及思考该如何与姜老相处。 本来，她是有一整晚的时间来反应自己终于有了家人这么件事的，可这不是被吃瓜以及某个欲望极强的男人给耽误了嘛…… 下午，几人把姜老以及姜星迟送上了姜川松安排的车子，又开始讨论起了黎婉辞的身世。 陆老爷子没觉得这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就把昨晚发生的事情简单与众人交待了一下。 中午姜老那三言两语，其实大家也都猜得八九不离十了，只是现在提起来就当是闲着聊聊天。 陆予宸最是好奇，跟在陆予昂和黎婉辞身边：“所以说那个姜星迟，是姜老那三个儿子其中一个在外的私生女？” 陆予昂并不是很想聊八卦，只简单做出了回应：“嗯。” 陆予宸知道陆予昂的性子就是如此，没太在意，继续笑嘻嘻地说道：“我看中午吃饭那会儿，那个姜星迟脸黑得都快跟我妈把菜烧糊了的锅底似的了！” 李锦玉听到了，立马就是一个巴掌落在了陆予宸的脑袋上：“你要说她脸黑，你大可以直接说，没必要顺便带上你娘我！” 陆予宸痛苦地捂着脑袋，没想到自己长了这么大高个，还能被李锦玉女士给打到！ 接着，他又注意到了陆天成的眼神，立马道歉：“我错了，妈，我知道错了。” 黎婉辞在边上看戏看得不要太开心，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事件的主角。 李锦玉拉着黎婉辞又是看了看，不由得感叹：“时间过得太快了，转眼二十年过去了……你和你妈妈长得真的很像……怪我，没有第一眼就认出来……” 李锦玉说着说着，开始自责。 如果能够在第一次见到黎婉辞的时候，就认出来，或许她还可以少受一点黎家人带来的苦难。 黎婉辞挽着李锦玉的手，将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不怪您，时间这么久，记忆模糊了，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我跟您待在一起也很幸福。” 李锦玉也是个好哄的，听黎婉辞这么说，瞬间多云转晴，脸上的笑容简直不要太灿烂了。 不过，没高兴多久，靠在她肩膀上的小丫头就被自家臭儿子给拉走了。 “喂，你这是做什么？小辞跟我亲热一下都不行？你是不是有病？”李锦玉看着被拉开的黎婉辞，气愤地指着陆予昂就是骂。 陆予昂：“亲热一下就够了。” 李锦玉：“……！！！” 陆予宸：“妈妈，我来！” 说着，陆予宸就要挽上李锦玉女士的手臂。 李锦玉立马后退三步，躲到了陆天成的背后。 陆天成眼睛一眯，迸发出严厉的光芒，陆予宸被吓得即刻转身，溜之大吉。 回到了房间，陆予昂拿着ipad准备开始一场线上会议。 黎婉辞小声揶揄道：“果然是科技改变生活呢。” 陆予昂把ipad往茶几上一扣，捏住了小姑娘的下巴，就吻了上去。 黎婉辞不知道他有没有进入会议，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关闭麦克风，被按在沙发上亲得晕头转向也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 陆予昂注意到这胆小的小姑娘忘了换气，脸涨得通红，这才放开了她。 呼吸到新鲜空气的黎婉辞，大脑都清醒了不少，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已经装作无事发生的陆某人，也准备开始自己的工作。 经过上午的努力，黎婉辞没一会儿就把ai模拟人类语气的设定给做了出来。 她测试了好几遍，感觉还挺不错的，就把压缩包发给了单主。 这个单主好像就一直在线上等着她似的，她刚传输过去的压缩包，很快就被接收了。 单主那边回复称，这一条程序他个人觉得可行，但是这么大一个业务，不是他自己能够决定的，需要和团队一起测试一下。 黎婉辞当然没有意见，不过她自信自己的程序不会有问题，一定能够通过检测，就继续开始梳理后续的思路。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写代码或许是枯燥乏味的，特别是长时间坐在电脑面前，脑子里不允许想其他的事情，只能专注写代码，更是煎熬。 大概是因为大部分人很难做到对一件并不是很热爱的事情保持长时间的专注吧。 但黎婉辞不同，她很喜欢写代码，一旦沉浸其中，便会无法自拔。 陆予昂为了保护她的眼睛，给她配了一副防蓝光的眼镜。 黎婉辞戴上那宽大的半框眼镜，本来就小的脸一下子被衬得更加精致！ 徜徉在数字海洋里的黎婉辞，满心满眼都只有这么一件事，并没有注意到陆予昂结束了会议，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了她足足有十分钟。 直到方宇打来了电话，这一座“望妻石”才开始有了动作。 “喂？”陆予昂滑动接听电话，他又看向黎婉辞，发现她完全没有被打扰到，依旧盯着屏幕，好似在修改什么东西，不停地删减着，又飞快地敲击键盘。 “陆总！之前跟您说的那个ai程序设定，我们在黑客网站上找了一个大神级别的人物，这才两天，对方就已经做出了一个很完善的语言交互系统，刚才您开会的时候，我和it部门所有人员，每人都做了三次测试，每一次的结果都符合咱们的预期。”方宇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稳。 之前，it部门那么多人都做不出让陆总满意的效果，他也是想到了没有办法的办法，才去黑客网站上下了单。 他知道黑客c，但是给c下了单之后，迟迟没有响应。 陆总给出的预算是15亿的佣金，他觉得用不了那么多。 结果就是，愣是从2000万一路追加到了8888万，就在方宇觉得这15亿都得搭进去的时候，黑客c上线了，并且光速接下了这一单。 方宇心想……合着这位大神，喜欢吉利数字啊……早知道他也不费那事儿，直接定价8888万得了…… 等着c接单的那些天，方宇并不打算就在这一棵树上吊死了，只是他们家总裁的要求太过苛刻，在黑客网站上能接这种高质量单子的黑客，都是有自知之明的人，没有那个金刚钻，必然是不会揽这瓷器活。 还有好多人在拒绝他的时候，顺带推荐了一下c。 方宇每每听到他们的推荐，都忍不住哭诉：【不是我舍不得花钱找她啊！只是她一直不搭理我！】 自从c接下单子之后，两人积极沟通需求和内容，可比和it部门那群老顽固聊得来！ 方宇一改前段时间的颓唐，整个人都精神焕发了。 更让人惊喜的是，c的效率之快，他预计一周以内完成的工作，c居然在今日传输了过来。 如此惊人的速度，即便是传过来一坨狗屎，他都认了。 可比c的速度，更惊人的是c的质量！ 他就怕交给陆总会挨骂，所以叫上了那it部门那一群自以为是的男人一起测试，结果是让他惊喜的，也是让那一群男人自愧不如的。 在他们感叹此人程序设定得如此精美之时，方宇丢下重磅炸弹。 他告诉了那一群男人：【做这个程序的人，是一个女人！】 it部门的群聊，在这一条消息之后，沉寂了许久。 紧接着就爆发出了无数的质疑！ 也有人一下子就猜到了：【是不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女黑客c？】 方宇：【没错，就是她！】 简简单单五个字，就让那些提出质疑的人闭了嘴。 要是c做出来的，那倒是没有任何的意外了！ 电话那头的陆予昂听完了方宇的汇报，挑挑眉：“这么自信？把你们测试过程以及最终程序都发过来给我看看。” 方宇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陆予昂一声令下了。 陆予昂打开了放在一旁的电脑，先是看了一眼方宇以及it部门众人的测试过程，才有了打开程序的兴致。 在陆予昂查验的那十几分钟内，方宇的内心是无比的煎熬。 要知道这次ai程序是要与g国合作的重大项目，可以说是在为陆氏未来几年，甚至是几十年的发展铺路。 所以陆总才会如此的上心，每一个环节都亲自查验。 也就是因为他的亲自查验，即便是最开始的思路梳理都被打回去重写了好几十个版本…… 更别说他们后续写出来的那些质量并不高的程序了…… 这一次要是再不能通过，方宇可就真的想不出其他任何的办法了。 陆总把如此重任交给他来盯，他却无法做到尽善尽美，他只能连夜吊死在it部的大门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