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我想要什么。”陆宴行抬眼看着她，“我不知道，应鸾，我从来都没有知道过。”</p>
世俗意义上美满的婚姻生活？一个爱他的妻子？</p>
他曾经规划过自己的人生轨迹，他必须过上常人羡慕的生活，必须将过去种种的失败踩在脚下。</p>
他厌恶陆逸瑾，因为他对自己的人生那么游刃有余，完全不需要去计划什么；他更厌恶楚维礼，楚维礼甚至完全没有计划，只是随心所欲，却什么都有。</p>
他也曾一度厌恶过应鸾，她明明比他拥有的东西还少，却从来不去肖想别的。</p>
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这样？</p>
约德曾说他的追求是世俗的，他曾一度嗤之以鼻，现在却又发觉自己的确深陷其中。</p>
名誉、声望、工作……他期待获得赞美，并想超过任何一个人。</p>
但应鸾其中意义不同的那个。</p>
自己的婚姻即使美满，伴侣也必须是应鸾才有意义，如果不是，他依旧会陷入迷茫。</p>
但是应鸾问他，他想要什么？</p>
他可能，只是想要他爱她。</p>
他只是想要和她在一起，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人，所以让他付出什么都可以。</p>
应鸾不解地看着他。</p>
陆宴行站起身来，他身上低落的血终于止住了，但是原本那些血迹却在他的白衬衫上流淌出恣意的形状：“每次和你见面，我都好狼狈。”</p>
他自嘲一笑：“或许真是越来越狼狈，你才离我越来越远的吧？”</p>
应鸾一动未动。</p>
他拿出一条毛巾，慢斯条理地处理着自己身上的血迹，像是强迫症一样在伤口上反复揉搓，直到那里又重新变得鲜血淋漓。</p>
他对她说：“先和我一起去参加陆振的追悼会吧。”</p>
“这也是条件之一？”</p>
参加追悼会，就意味着要见很多宾客，如果她真的和他一起去，就说明在大家眼里，他们依旧是夫妻。</p>
应鸾带着一种近乎刻薄的嘲讽：“你觉得这可能吗？”</p>
“为什么不可能？”他做到的不可能的事情有很多，这件事也一样，“我手里有解药，应鸾。”</p>
“要么跟我一起去，要么现在杀死我。”陆宴行指了指一旁的刀片，“只有两个选择，你选择哪个？”</p>
如果有可能，应鸾的确想现在就杀死他。</p>
但是她没有选择。</p>
陆宴行歪了歪头：“你恨我，对吗？”</p>
应鸾说：“对。”</p>
他却又露出了笑容：“没关系的，恨我也一样，恨甚至比爱更长久。”而且这反而说明她这辈子都忘不掉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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