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陆宴行，虽然总是有种照镜子的感觉，但是不得不承认他的天赋比他还高出很多。</p>
最重要的是，他还很年轻。</p>
陆宴行问道：“我跟您研究的东西还有一点不同的。”具体什么不同他却没有说。</p>
“不研究这个也挺好的，瓶颈太多了。”比如说薛从仪总是把自己的四肢弄的乱七八糟的，等到断胳膊断腿了才想起来找他修。即使是最完美的类人生物，也没有自愈能力，这一点也让他非常难受。</p>
陆宴行看了看办公室内随地乱放的假肢，笑而不语。</p>
约德看了他一眼：“你有让普通材料自生长的办法？”</p>
陆宴行说：“暂时还没有，但是我有时候在想，为什么总是我们改造材料、改造机械，我们能不能改造我们自己呢？”</p>
约德放下手中的东西，皱眉看着他。</p>
“几千年来，人类的自身的□□机能都处于一种停滞的状态，如果我们能对自己完成自进化，可能一切都不一样。到时候您的问题也会迎刃而解，毕竟人体也是一种自生长的材料。”</p>
约德听了他的话，非但没有露出赞扬的表情，反而冷笑一声：“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受皇室喜欢了，你这个设想，不就恰好贴合了皇帝的想法吗？”</p>
皇帝把吞噬他人精神体的行为，看做是对自我的进化，和陆宴行的思维简直一模一样。</p>
“不，他那个方法太笨了，而且容易落人口舌。”陆宴行摇摇头。</p>
“强行进化本来就是一种揠苗助长的行为，早晚都会落人口舌，哪有什么高下之分。”</p>
约德用浑浊地眼睛看着他：“还是你觉得我这样半人半材料的老头，就不会落人口舌了？外面给我起外号的学生多的是。</p>
“那些调皮的崽子，直接就管我叫移动废铁站，想着如果把我打晕了去卖废品能卖几个钱。甚至还有人在天花板上安装强力磁铁，因为他们觉得我上课突然飞起来的样子一定特别搞笑……你觉得你是那个例外，不会成为别人的笑柄？”</p>
陆宴行却说：“我跟您的想法还是不一样。”</p>
“我对你……无话可说。”约德叹息一口气，看在他曾是自己学生的份上，还是忍不住劝道，“我只需要告诉你，一切事情都有代价。”</p>
甚至这个代价会超越他自身的承受能力。</p>
约德看着他：“你的研究是超越世俗的，但是你的追求却是世俗的。所以，你做不到，放弃吧。”</p>
陆宴行被他这么说，也不生气，面上依旧笑着的：“老师说话真是够难听的，您这是看不起我吗？”</p>
“我可能不了解你，但我了解年轻时的自己。”约德摇摇头，背过身去，不愿意与他过多交流。</p>
他了解自己追求了什么，放弃了什么，由因为什么和一生中最爱的人分道扬镳。</p>
陆宴行看出他送客的意味，也不愿意继续在这里待着，只是说：“那我就先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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