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孙排长刚把水壶送进嘴里，一声闷雷般的巨响传进了他的耳朵。他抬头向县城方向望去，只见县城上方漂浮着一大团黑色的蘑菇云。 “排长，鬼子的军火库报销了！”他身边的张树根高兴地跳了起来喊道。 “这群日本畜生没了炮弹和子弹，他们手里的家伙就成烧火棍了。我看他们还咋到处祸害人去？！”孙排长向地上啐了口痰，狠狠地骂道。 “吴凤端、吴凤端！”孙排长把水壶拧上盖子低声叫道。 “到----”吴凤端挺着胸脯低声答道。 “你小子赶紧骑马回去报信儿：告诉营长鬼子军火库已被炸毁，咱侦察排准备相机夺取潮白河渡口炮楼；咱们营可以实施第二步作战计划了。” “排长、你还是让……张树根回去吧，俺想留在这儿……、和你一起打鬼子。”一身戎装的吴凤端看了一眼远处潮白河畔鬼子的炮楼，他撅着嘴支支吾吾地嘟囔道。 “吴凤端、是不是除了营长和教导员。别人就指使不动你啦？！”孙排长眼睛瞪得溜圆，责问道。 排长、俺都当了三年兵啦，除了骑马送情报还是骑马送情报；枪都没放过三回。这回你就答应俺：让俺跟你一起打鬼子吧！”吴凤端的小眼睛看着孙排长，央求道。 “你个小屁孩儿在这能干啥？你说你是枪打的准？还是迫击炮玩的溜？！”孙排长见吴凤端不执行自己的命令、他有些生气了----现在是军情如火！一旦情报不能及时送达、贻误了战机，给部队造成的损失将是无法弥补的。 “张树根、吴凤端不服从命令。准备执行战场纪律！”孙排长咬了咬牙，他准备吓一吓吴凤端。 “我----”吴凤端一时语塞，他确实是除了骑马什么都不会。可这能怪他吗？他一直就是干通讯员的差事，打仗摸枪的事他连边儿都靠不上。也没人给他这个锻炼的机会呀！尤其是上次在尚品庄、拴娃带着12个小兄弟抓了20多个伪军俘虏，他心里就一动----拴娃比自己还小四岁呢，人家都能打鬼子、立了一个三等功。自己比他差在哪儿啊？这次、自己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跟着孙排长上阵杀鬼子。 此时、张树根端起了“大八粒儿”，枪口对准了吴凤端的胸膛。 “张树根、你涨能耐啦----敢拿枪对着老兵！”吴凤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地叫喊道。 “吴凤端、老子现在倒数五个数，你再不滚、老子就让张树根执行战场纪律！”孙排长被气得目眦尽裂、他低声怒吼道，“一--、二--、三----” “还不快滚！在这添什么乱！”看着憨头憨脑的张树根还没等孙排长数到“四”，他上来一脚就“狠狠”地踹在了吴凤端的屁股上。 “张树根、你个‘新兵蛋子’，也敢‘欺负’老子！看老子不到教导员那里告你的黑状’！”吴凤端一个趔趄、险些摔倒，他捂着屁股、牵着战马嘟嘟囔囔的跑开了。 “张树根、你小子行啊！看着憨头憨脑的，一下子就猜到老子心里头去了。”孙排长长出了一口气，他背着手，欣赏地望着张树根半开玩笑地说道。 “排长、瞧你说的，俺也是当爹的人。你那护犊子的心思我还看不出来？！”说话间张树根脑海里又浮现出自己儿子狗蛋生前的一颦一笑，眼泪疙瘩在他的眼眶里一个劲儿地打转儿。 “树根、又想狗蛋儿啦？”孙排长拍着他的肩膀问道。 “没……没有；俺眼里进沙子、把眼给迷住了。”说完、他眨了眨眼，拉开枪拴、把一个装有八发子弹的弹夹塞入了枪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