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手之劳而已。” 他凝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淡淡道:“我饿了。” 苏荷乐呵的拍手:“那就上菜!” 饭厅里。 苏荷一个劲儿的给陆淮鹤夹菜,呈来的汤有些烫,还贴心的吹一吹,最后才递到他跟前。 陆淮鹤瞥一眼殷勤的她,内心早就不气了,只是面子上还有些紧绷。 “我自己动手。” “没事,我来给你布菜。” “你盯着,我不好意思吃。” “那我闭上眼睛。” 苏荷双手撑着下巴,乖乖的闭上眼睛。 陆淮鹤眼里露出笑意,轻轻在她鼻尖碰了下,温和道:“你是我的夫人,与我平等,用不着伺候我。更何况,我从没有享受人布菜的习惯。” “那你还生气么?”她问。 “气你要帮我纳妾吗?” 苏荷没有回答。 陆淮鹤放下筷子,伸手将她握住,指腹细细摩挲着手背。 “在年纪上我长你好几岁,你不嫌弃我就好,其他事情并不用操心。至于你我二人繁衍子嗣与否,并没有哪条明文条例规定。更何况,在长公主面前我也曾言过,一切命中注定。” 苏荷闻言抬眸,眸光闪烁。 “长公主她……” 是了。 长公主乃是皇室中人,重视血脉,怎么会不看重子嗣传承?想必她心中,是不满意自己能嫁给陆淮鹤的。 “你放心,她不会掺合我们之间的事。” 他语气笃定,似乎很清楚长公主的心思。 苏荷心上稍稍定了定,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他碗中。 “你多吃点。” 几秒后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抬眸问:“我可以向你借一样东西吗?” “想要什么?” 苏荷眼眸微亮:“摘星酒楼少女失踪案的卷宗。” “结案以后,卷宗一直放在大理寺内。你若好奇,明日随我一起去看看。” “好。” 陆府,听玉轩。 柳萋萋哄睡暨儿以后,靠在床头小憩了会。 直到窗边传来微弱的敲打声,她才猛的惊醒。见暨儿没醒,赶紧翻身起床,来到窗边查看。 “嘘!是我!” “我知道!小点声儿!” 今晚陆砚修不在。 明春睡在侧间,不过三更半夜的也不会再醒了,柳萋萋在她饭里下了不少迷药,估计得睡到明早呢。 柳惊雷拖着受伤的右手进到室内,腕间被大夫用木板绑定着,好几天过去,疼痛总算消了些。 他瞥一眼床上睡的正香的暨儿,嫌弃一闪而过,似乎也在责备妹妹怎么生出个有毛病的孩子? “找到人了吗?会是谁?” 柳惊雷指着她迷之一笑,不紧不慢的用左手倒了杯茶,下肚后才慢吞吞说:“咱们兄妹俩走大运了!” 柳萋萋一怔:“这话是什么意思?” 柳惊雷让她附耳过去,低声一句后,贪婪的笑已经爬上了脸庞。柳萋萋愣了好几秒,眼神呆滞的上抬,不可置信:“你说的……是真的?” 虽只有一夜良宵。 可带给她的感受是真真切切的。 柳萋萋此时回想,那晚她摸索过男人的脊背,的确年纪不大,做多不超过十九岁。 如今再过三年,倒是已经有了成人模样。 “当初咱们就不该攀上陆砚修这条破船!也不至于现在落魄成这样!妹妹,依我看,咱们不如投靠那位贵人?” 柳萋萋还没缓过神来,满脑子都是那晚熄灯以后的画面。 那人与陆砚修的确不同,虽是蛮力,但知道如何疼人。 “妹妹?” 柳萋萋回过神来。 “要不要我将此事公布于众?” “别!” 柳萋萋焦急阻止。 先不说她委身于陆砚修已经多年,现在又刚刚生产完暨儿,若将此事公布于众,折损的会是她自己的颜面! 柳惊雷有些发急,眼看着穿金戴银的好日子就要来到,可不能轻而易举的弄丢了! “你在害怕?” 柳萋萋黯然道:“就算他真是熠儿娇儿的亲生父亲,我们要如何证明?难道就凭几句空口无据的话?” “大不了滴血认亲!总之,我有的是法子。不过有一件事需要与你商量。”柳惊雷目光移动在床榻上的小身影上,柳萋萋从他眼里的狠毒读懂了几分,顿时明白过来。 不管那人认与不认,一旦事情摊牌,暨儿绝对不能留! 为了锦绣前程,牺牲掉一个儿子根本不算什么。可陆府众人既已知晓,她如何能堵住他们的嘴巴? “此事……容我再想想。” 柳惊雷嘴唇一动,最终没说什么,给了她两天的时间考虑。 大理寺。 苏荷随陆淮鹤一同到达的时候,不少下属在室内探出脑袋,一脸八卦。 “你们说陆大人办公时总沉着一张脸,私底下跟少夫人相处时会是什么样?” “当然是跟少夫人卿卿我我了!” “他像那种人吗?” “你不知道有一种叫做反差感的东西吧?” “……” 三言两语的谈话声传出来。 陆淮鹤行至门前,不由得蹙着眉,冷漠看过去:“今儿闲得慌?” “没没没!忙着呢!” 下属们赶紧手忙脚乱的找事情做,几人偷偷对视,纷纷责怪对方声音太大,都被听到了。 苏荷见他们一副老鼠见着猫似的样子,抿唇笑了笑。 “这边来。” 陆淮鹤带路,苏荷跟在后面,绕过抄手游廊,来到了档房。 与屋顶齐高的书架上摆满了密密麻麻的卷宗,每一份卷宗都标记了时间与名字贴在书架上,摘星酒楼的失踪案很快被找到。 “案子有问题?” 苏荷淡笑:“有没有问题,大人怎么还问我呢?” 明明酒楼挂在了陆知礼的名下,失踪案也就与他脱不了干系。 当时为了结案,草草找了个替死鬼,真相也就被搁置了。 可也能从侧面说明,背后有贵人。 据娇桂楼的老板娘所言,苏荷大抵猜到了几分,但还不准确,所以要来求证。 苏荷取下失踪案的卷宗,从头开始细细的看,陆淮鹤则处理公务先行离开。 半个时辰后,她合上卷宗,走出了档房。 裴夏在大理寺外候着。 见到苏荷出来,她忙着上前禀告:“夫人,那个叫柳惊雷的又开始活动了。” “去金雀楼了?” “没,去了娇桂楼,最后回的陆府。” 他去娇桂楼找谁? 老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