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乐可以感觉到，李渊此时正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p>
当然，也一定在胡思乱想。</p>
开国皇帝不好当。</p>
窦乐快走到门口，又折回来说道：“兄信我一分，我就让兄的信任值十分，兄是大唐的皇帝，我只是一个臣子。此事……”</p>
李渊有点不耐烦：“别说这种废话，再多言，便打你出去。”</p>
“弟，告退。”</p>
窦乐施礼，退了出来。</p>
抬头看看天空，此时，天空中雪花正在缓缓飘落。</p>
时过境迁！</p>
想自己在隋末的兵荒马乱中初到大兴城，终有落脚之处，只想抱个大腿富足一生。</p>
却谁想，自己却成了大腿。</p>
事实上，不止窦乐此时有这样的想法。</p>
李世民也有。</p>
回到秦王府的李世民少了几分年少时的意气风发，多了几分沉稳。</p>
长孙无垢在李世民手边放下茶碗。</p>
盖碗茶，泡的是糖参片、红枣。</p>
李世民拿起茶碗喝了一口，看着茶碗，不由的说道：“这茶碗是舅舅首创的，却已经是长安城贵族最喜欢的茶具。舅舅变了，我可以感受到，他远不如几年前那样，默默的支持我，他在选择。”</p>
长孙无垢坐在旁边，默默的听着。</p>
李世民接着说：“舅舅现在与五姓走的很近，拿今天的事情来说，魏征之死肯定不普通，百官在宫门外，肯定不会只是去站一会，舅舅说摆宴，百官就散去，足以证明五姓也在默认他的话语权。”</p>
长孙无垢此时开口说道：“二郎若登基，如何对待舅舅？”</p>
李世民沉默了。</p>
长孙无垢再也没问，默默的坐在一旁。</p>
过了很久，很久。</p>
李世民嘴里吐出两个字：“归隐！”</p>
长孙无垢叹了一口气：“希望二郎说的是真心话。”</p>
李世民有点惊讶的看着长孙无垢。</p>
除了归隐，还有什么？</p>
长孙无垢接上话题：“那么，首先要得到皇位。二郎若说的不是真心话，恐有可能会连累李氏一族，灭族，还有我长孙一族。”</p>
李世民反应过来了，归隐之外，便是：赐死！</p>
屋内，再次陷入了沉默中，死寂一样的沉默。</p>
与此同时，长安城南。</p>
韦氏大宅。</p>
韦珪，可没有低声下气说话的习惯，一只非常漂亮的盖碗被她重重的砸在地上。</p>
当着韦氏许多族老的面，还有许多客人的面。</p>
韦珪一只脚踩在地上碎茶碗的碎片上：“六爷爷，你大可分家离开，你这一支单开一本，你和圣人有旧识，也有交情，将来你这一支光大门楣，我勋公房保证不粘你家的富贵。”</p>
韦津脸色变了几变。</p>
作为爷爷辈的他，起身施礼：“我，错了。”</p>
韦珪原本还有一肚子话呢，祖父辈的韦津竟然主动认错，这让韦珪后面的话当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p>
有人站了起来：“虽是外人，不过京兆韦杜不分家，外姓人说几句，可否。”</p>
说话的人，叫杜廉卿，他的女儿嫁给了王珪。他四弟的儿子，就是杜依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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