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托合塔明显已经有结盟之意。</p>
可窦乐却说，不需要盟约。他只相信实力，战场上能够得到的，就不需要在谈判桌上多言。</p>
这话出口，不仅是阿史那托合塔，就是李靖、安兴贵、褚亮等人内心都受到了震撼。</p>
阿史那托合塔再问：“那是什么条件。”</p>
窦乐：“前隋，义安公主嫁给了启民可汗，她算是隋帝的平辈，我皇与隋帝是表兄弟，所以他们是同辈。当然，你可以不认，所以你写封信给吾皇，称一声兄长，我十担羊毛给你加一块茶饼。若你自称晚辈，我每三担羊毛给你加一块茶饼。”</p>
嘶……</p>
每三担羊毛加一块茶饼。</p>
阿史那托合塔感觉心跳的突突的，这等巨利，让他用不了几年就能成为这一片最富的部落长。</p>
茶，在草原上是堪比金银的硬通货。</p>
只犹豫了片刻，阿史那托合塔笑了：“自然是晚辈了，依你们汉人的礼节，侄阿史那托合塔，当献礼以贺唐皇登基。”</p>
“满饮！”窦乐又把酒坛子举来了。</p>
然后，又醉了。</p>
若真的按辈份算，义安公主嫁启民可汗，启民可汗是阿史那托合塔的二伯父。</p>
当然，这种方式认辈份，一点也不靠谱。</p>
但窦乐就要用加价，来换这么一个辈份的说法。</p>
厉害。</p>
在场的大唐官员无一不赞叹，国舅当真不凡。</p>
就阿史那托合塔这自称晚辈的信送到长安，对大唐的国威有多大的助力，而且也等同于拿到了阿史那托合塔所管部落的和议，无须盟书的和议。</p>
当天，又几队六百里加急往长安奔，几乎所有人都写了疏。</p>
窦乐开始收羊毛了。</p>
自己没钱不要紧，李轨的仓库、薛举的仓库，里面有的是钱粮、茶叶、布匹、丝绸。</p>
几天后。</p>
一队骑士看到长安城墙了，他们自西而来，却没有从西边城门入城，而是绕到城南。</p>
因为，他们是大胜之军。</p>
他们要从城南入城，这是他们应该享受到的荣誉。</p>
这队骑士在无数长安百姓的目光中绕道城南，下马换装，拿出旌旗高高举起，重新上马列队：“大捷……，伪凉李轨伏诛，大唐得降兵十数万。”</p>
“大捷……”</p>
一队骑士用尽力气高喊着，然后踏上朱雀大街。</p>
宽三十丈的朱雀大街。</p>
依唐律，闹市纵马为重罪。</p>
而这队骑士就在朱雀大街正中间，一路往皇城方向飞奔，莫说普通百姓，就是百官此时也要让马车让到一旁。</p>
依唐律，朱雀大街外城，可行。内城，任何人不得行走。</p>
唐千牛卫，自骑士们从朱雀门入城开始，就已经在皇城内列阵，随着一队骑士入皇宫，千牛卫开始齐声高呼：“万岁，万岁，万岁！”</p>
皇宫御书房，一脸愁容的李渊正在和裴寂、李建成、李世民、萧瑀讨论着。</p>
眼下，杨广死了，李密竟然归顺了洛阳，受了洛阳那边封的爵位，此时正兴兵与宇文化及作战，就探马来报，已经取得了重大优势。</p>
压力好大。</p>
这时，有太监奔进来：“圣人，圣人，凉州六百里急报。”</p>
李渊连衣服都没来及换，急急就往外跑。</p>
裴寂、李建成、李世民紧跟其后。</p>
那队骑士一路有千牛卫开路，奔到了李渊面前，为首的骑士下马：“圣人，伪凉李轨已经伏诛，我军正在扫平其残部，接管各地城池。”</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