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城管上了热搜

市局的班子成员有七人，其中，局长时长征，政委郑新策，常务副局长常立新，副局长李明洋、赵新岁，纪检组长康有为，刑警支队长邢三昌，治安支队长范天彪，办公室主任翟心仪。他们听了廉正义的汇报后，一阵唏嘘。 这时候，又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来到时长征的身边低声说了什么。时长征听后，眉头一皱：“这个事情让在座的都听一听。” 话音刚落地，时长征的手机就响了，一看来电，竟然是市委办公室的，赶紧接听：“您好，我是时长征，请市委批示。” 接完了电话，时长征脸一寒，对刚才来的人说：“你先把情况给大家说一下。” 这个人是市局网监办主任王挺，他汇报：“就在半个小时前，网络上突然出现了一个视频，名字叫《清城市城管欺压百姓，引发群体性冲突几十人被打伤》。这个视频就是昨天晚上事发前后的现场录像，发布这个视频的人，网络名字叫‘独行侠客’，现在，这个视频被疯狂转发，已经上了热搜，成了今天互联网上最热的话题。” 王挺说完，时长征发话了：“刚刚的电话是市委办公室打来的，要我们立即针对网上爆发的视频做一个解释，安抚网民的心。” 王挺就把手机连接到会议室的大屏幕上，把这个视频播放了出来。 视频全部还原了昨晚皮卡车停在林风的烧烤摊前，王东和林风的全部对话，以及林风流着泪向现场群众诉说自己的家庭遭遇，而后群众与那群人发生的肢体冲突，到互殴，再到王东打电话搬兵，那群手持木棍的人对老百姓的殴打，到最后凌放挺身而出救了众百姓。 市局班子成员和廉正义、纪留幸看完了视频，义愤填膺。 时长征立即命令：“赶紧把那个外地人放了！个案子市局接手了，暂停方新武的职务，听候调查处理，鉴于莲河分局局长在外学习，暂由廉正义同志主持工作。大家有没有意见？” 在座的没人意见。别说没有意见，即使有，谁又会当着廉正义的面，反对他主持工作？ 时长征之所以提出这个意见，也是看到了廉正义来反映的情况和视频上差不多，说明了廉正义很有正义感，加上这件事情发生之后，莲河分局的几个副局长也就廉正义来到了市局汇报情况，增加了时长征对廉正义的好感，当场表了态。 看到无人反对，时长征对政委郑新策说：“这件事情，抓紧和莲河区委区政府联系一下，把市局的意见通报给他们，毕竟人事任免权主要在他们区委。”大家都知道，分局的人事属于区委和市局双重管理，一般情况，市局的意见，区委不会反对。何况临时主持工作并不是干部任命。 廉正义回到区分局，立即召开了全体人员大会，让所有人都在大屏幕上看了一遍网上发布的视频，然后通报了市局的决定。 听到莲河分局的工作暂由廉正义主持，很多人都鼓起了掌声。大家都知道廉正义是一个正直的人，平时对手下虽然很严厉，但都是带着商量和教育的语气，不像方新武那样颐指气使，加上廉正义和每一个人都是真诚交往，从不搞虚头巴脑那一套，所以，廉正义在干警中的威信是很高的。 安排好了工作，廉正义亲自来到了看守所，要接凌放出来。 当凌放看到监室开了门，有警察来喊自己的名字，就知道自己要出去了。他给号子里的人打了声招呼：“大家的情况我都知道了，如果你们是冤枉的，我会帮你们喊冤的。走了，外面见。” 廉正义看到凌放的气质不俗，一口标准的普通话，也对这个人有了好奇，心里想：“这个人来清城市做什么的？看样子不像个小商贩，更不像打工的，再说了，哪有京城的人到一个四线城市打工的？从视频里来看，凌放的武功极高，掌控能力极强，这个人的身份背景肯定不一般。” 廉正义等凌放走出监室，握住了凌放的手：“我是分局的副局长廉正义，我是来向你道歉的。先去我办公室聊一聊怎么样？” 凌放也有心了解一下情况，就答应了：“那就打扰廉局长了。” 凌放跟着廉正义来到了莲河公安分局，直接进了廉正义的办公室。 办公室副主任钟文立即拿着茶叶和一次性茶杯跟了过来，帮助沏茶。就在钟文得知市局研究暂由廉正义主持莲河分局的工作以后，赶紧巴结廉正义。常言说，抬手不打笑脸人，廉正义虽然看不惯这个钟文的势利眼行为，但对他的主动服务还是乐意享受的。 待钟文离开后，廉正义单刀直入：“兄弟，我从视频上看到了昨晚解放大道发生的情况，也为你炉火纯青的武技由衷的佩服，不知兄弟是在哪里工作的？” 凌放笑了笑；“呵呵，让您笑话了，昨晚，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如果我不出手，那群人不知道会打伤多少人。我家是祖传的武术世家，我父亲爷爷都一直居住在冀北省运德市雾灵山里，我也是在雾灵山长大的。不过，我大学毕业后离开了家，算是一个自由职业者吧。” 廉正义已经看出来了，凌放绝非一个自由职业者的身份，但他不愿意说，自己也不能多问，这是礼貌问题。 廉正义还是想套凌放的底细：“兄弟来清城市要待多久？如需要我的帮助请直接告诉我。如果我有事情请兄弟帮忙，不知道兄弟能否给与帮助？” 凌放明白廉正义是在摸底，自己这次来这里也是有目的的，说不定还真需要帮助，对廉正义伸出来的橄榄枝自然不会拒绝：“您是公安分局的副局长，是保护我们老百姓的，我当然愿意和您互相帮助，这对我这个外地人来说，有利无害。” 其实，廉正义也已经对发布视频的情况有过简单的调查，发布者的ip地址就在京都市，而不在东州省更不是清城市，能把视频及时转到京都发布，昨晚参与的群众中没有人与京都有联系，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凌放，凌放在被方新武带走之前就把录制的视频转回去是有可能的，这对于互联网高手来说不是什么问题。可以看得出来，凌放这个人的身份可能不简单。从他面对方新武时的鄙视态度就可以看出来。 廉正义虽说是直来直去的暴脾气，但心思还是相当缜密的，观察能力也很强。 廉正义拿出便签把自己的手机号和办公室电话号都写在了上面，递给了凌放：“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有什么情况，可以给我打电话。我这里现在就想请你帮一个忙，不知可否？” 凌放早已看出了廉正义对自己有意图，要不然也不会把自己带到他的办公室里来。他对廉正义也是有好感的，因为在监号里有人对莲河分局每个领导评价的时候，那些犯罪嫌疑人都对廉正义敬佩有加。 有了对廉正义的初步评价，凌放就顺势而为：“哦，不知道我能帮上廉局长什么忙？” 廉正义没有绕弯子：“是这样，市委市政府和市公安局对方新武这次处理林风烧烤摊事件很有看法，让我私下安排人监视一下方新武，据我对方新武的了解，这个人胆大妄为，不仅贪污受贿严重，还有别的问题，我们局里的人方新武都认识，所以，我想请你帮这个忙。至于劳务费，你放心，我会按照最高标准给你结算。” 凌放二话没说就答应了：“这个忙我帮了，现在各地公安办案经费都很紧张，劳务费我也不需要，你只需要把方新武的基本信息告诉我就行了。” 廉正义对凌放的干脆很是高兴：“中午我请你吃饭吧，也算是我们局里对你的赔偿道歉。” 凌放摆了摆手：“这个不必了，我还得去找回我的手机，回头你等我电话就行了。” 凌放得到了方新武的基本信息后直接走了，出了分局的大门，在路边借用了一个商店老板的手机给冉建设打了个电话：“兄弟，你在哪里？我们见一面吧。” 冉建设一听是凌放，很是高兴：“大哥，我正在回清城市的路上，估计再有二十分钟就到市区了，你在哪里，我过去找你。” 再说方新武，听到廉正义在会上宣布了市局的决定之后，很是不服气，但当他的铁杆把昨晚的视频转发给他之后，他傻眼了，不仅王东的所作所为都在视频上被爆了光，就连自己说的话和带走凌放的过程都被曝光，方新武突然感觉到了危机。就给亲家王宽打了个电话：“老哥呀，出事了，我想和你见面商量一下，看下一步咋办。” 王宽也已经看到了网上的视频，正发愁儿子王东说的话做的事没法处理，这要是被网民再深扒一下，把自己家与林风家的事情公布出来，自己这个市城管局的局长先不说还能不能干下去，弄不好会因为林风家的事情被追究刑事责任。亲家方新武为了帮儿子，也已经被停职，不抓紧想个应对之策怕不好收场，市委市政府绝不会不管不问的，毕竟昨晚的事情影响太大了。 中午下班后，方新武从家里的储物间选了几件礼品放在后备箱里，开车去了王宽的家里。 王宽和王东父子在家等着方新武，看到方新武到来，赶紧让进了书房，三个人在书房里商议对策。 王宽开门见山：“对昨晚的冲突事件，我听说市里的领导很是发火，要求严查，东儿也已经被停职了，我也被领导约谈过了，让我亲自处理好这件事情，否则，直接对我免职处理。事情到了现在，我们都面临着被调查，你也知道，现在的干部哪个人经得起真正得调查？你说怎么办？” 王东也发了愁：“都是那个凌放，不但打了城管队员，还把视频公开发了出来，要不是他，我们根本就没事。” 方新武问：“东儿，你怎么肯定视频是那个外地人发出去的？视频发出来的时候，那人还在看守所呢？” 王宽解释道：“我问过市公安局的常立新副局长了，他们查到的ip地址就是那个外地人的家里，肯定是他的家人或者朋友帮他发的。不过，现在说这些没有用了，网上都炒疯了，你觉得我们还会有好下场吗？市委市政府肯定会追责，东儿对林风一家做的那些事情，一旦被查出来，就全完了。” 方新武也分析道：“现在除非阻断证据源头，给那个林风赔礼道歉，给他们点钱作为补偿，只要林风不趁机告状，就不会有大问题。” 王宽摇了摇头：“那个小子很不好缠，再说了，我们家把他家的地流转走了，房子也给他们扒了，我还通过关系给林风安了个因为偷盗被判缓刑的罪名，虽说林风不知道，但东州大学是知道的，开除了他的学籍。这些都是死仇，怕给多少钱都摆不平啊。” 王东哼了一声：“那就灭了他。没这个人了，看谁还能找到他取证去。” 王宽听了儿子的话，心里就是一紧：“这怎么可以，一旦败露，那可是死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