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贺新皇登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恭贺新皇登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恭贺新皇登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呼声震天,四夕自人群中一步一步走向乾呈殿,立于最高处,转身俯视底下众生,缓缓开口道。 “众卿平生~” 登基大典过后,四夕初下的第一道旨意便是为段家及当年因宫变之事受攀越牵连之人平反昭雪,加官进爵。 唐琣恢复段亦身份,官拜丞相,段老太爷封为安国侯,其爵位可世袭,段鸿接任锦衣卫都指挥使,周止末接任太尉一职,其余人也都相应受封。 至于张相及其儿子等助攀越谋反之人,则削去爵位追责问罪。 此外,四夕,也就是如今的正元皇帝命史官将攀越从史书抹去,尊玉合帝为先皇,并重修皇陵,重葬玉合帝,百僧诵经超度十四日 第二道旨意便是大赦举国上下,减免徭役一年,重修府宅 新皇登基诸事忙碌,等一切处理完,已是十几日后。 这期间,唐琣忙着重修段府,四夕也未曾从国事中抽身,两人已有多日未见。 这日,四夕终于抽出空来,召段亦入宫。 “陛下不知陛下召臣何事?” 段亦进殿,在乾呈殿中先是对四夕恭恭敬敬行了跪拜大礼。 四夕穿着一身明黄,自上走下,亲自将段亦扶起道。 “你不用与我行礼。” “陛下” 段亦欲言又止,看着四夕的眸子里深不见底。 四夕拉着他进入内殿坐下,继续说道。 “这次有要事要交给你,你需得去一趟北周,亲自将我们的亲人接回来。” “臣宗旨。” “你我不必如此。” 四夕再次将段亦扶起,可段亦却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四夕的双手。 随后,段亦退了出去,殿内,独留四夕一人站在大殿的阴影处,许久 段亦出发去北周时,四夕曾亲手写了封信交由他,让他到了北周交给北周皇帝,并将逢时带回来。 如今已过数月,也是该回来了。 一早,听闻段亦一家已快到京城,四夕匆匆下了早朝换了便装,带了忘忧等人往城门处赶去。 忘忧本是魏公公收养的义子,宫变之时还在宫外,所以逃过一劫,如今正好跟了四夕。 还有一段距离,四夕立于城楼之上,远远看见几辆马车缓缓驶来。 等了几个月,可谓是翘首以待,眼下终于看到段府众人及逢时回来,四夕一时心下激动不已,疾步走下城楼时差点一个踉跄滑落,好在忘忧眼疾手快扶住了。 出了城门,迎了一段距离,段亦他们总算是到了。 看见四夕前来,段亦立即下了马,马车中的段家众人也纷纷下车。 “老臣带领段家众人叩谢皇恩~” 段老太爷热泪盈眶,颤颤巍巍的拜倒在地,身后是跪了一地的段家众人。 “安国侯请起。” 四夕上前将人一一扶起,又与段老夫人,段亦大嫂寒暄了几句,接着又向朱素素看去。 朱素素穿了一身略显素气的衣裳,连日赶路,面容看起来有几分憔悴,此时正惶恐不安的看着四夕,见四夕看过来,立时腿一软,重又跪了下去,身后两个抱着孩子的奶娘也跟着跪了下来。 “夫人不必如此。” 四夕心下叹息,欲将人扶起。 “先前素素鲁莽,对陛下多有冒犯,还请陛下怪罪。” 朱素素并不起身,而是双眼含泪看着眼前身着明黄锦衣,乌发高束玉冠,浑身散发着天子威仪的女人。 自段亦告诉她四夕成了大越的皇帝,她便心生惶恐不安,一路惴惴,连觉都未曾睡好。 “往事已去,不必多加挂念,夫人请起吧。” 四夕面上动容,扶住朱素素双臂,将她从地上拉起。 后又看向众人身后的马车问道。 “逢时可在车内?” 听到这里,在场的众人立时一阵沉默,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段亦上前两步。 “他说逢时需得由你亲自去接。” 唐琣踌躇片刻,还是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四夕只觉仿若一道天雷经过,整个人立时顿在了原地。 这些时日,这些漫长的时日,她都是想着段亦与逢时支撑着她过来的,如今却说逢时留在了北周 眼前一黑,四夕向后倒去,段亦上前向将人接住,却被忘忧抢了先。 “丞相不可。” 忘忧一手揽着四夕,一手伸出将段亦拦在两人之外。 段亦看着眼前一幕,愣怔了片刻,便向后退了两步,对着四夕拱手行礼道。 “是臣不敬”。 稍作休息,四夕终于清醒了过来。 多日期待落空。此时像抽空了四夕一身力气般。 北周苦远,一来一回,少说也得数月,更别说如今她是正合的皇帝,国不可一日无主,她不可走,更不能走 段府众人看着四夕神情失落,一时也不知如何安慰。 等回了城,段府众人回府,四夕则是回了宫中,朝堂每日事项颇多,一刻也不得耽搁,便是出宫这一会,便积累了许多杂事。 一日早朝之后,问众人无事,四夕便宣布散朝,但忘忧宣了几遍,朝堂上的大臣却像是没听见一般,纷纷站在原地不动。 “众位爱卿可有其他事启奏?” 四夕心中疑惑,看他们像是商量好了一般整齐划一。 但殿内的大臣却互相眉来眼去,像是遇到了什么难以启齿的大事一般,许久也不开口。 “但说无妨。” 四夕向来是宽容待人,看着这情况不免又多问了一句。 终于,站在前列的周止末犹犹豫豫的上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陛下,臣等臣等,还有事齐奏。” “何事,但说无妨。” “陛下芳龄已二十有五,但陛下膝下无子,臣等,臣等” 说到这里,四夕恍然大悟,原来他们是这个意思,朝堂中皇嗣繁衍向来是大事,只是不知道眼下他们会如何催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