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唐琣前来,冬巳一脸忧心的神情总算是放下了许多。 “宫中如何?四夕姐姐如何?” 唐琣接过冬巳递过来的茶,摇了摇头才开口说道。 “攀越性情无常,公主在宫中吃了许多苦,得尽快将她救出来才是。” “吃了许多苦?有人欺凌她?” 冬巳惊呼一声,脸上是遮掩不住的怒气。 “是,眼下我还不能出宫,若是我出宫没人护着她,恐有性命之忧。” “那,那要 如何,眼下我们怎样才能救姐姐出来。”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还得麻烦楼主多方联络,看看昔日旧臣还有多少可用。” “好,我南楼别的没有,光是与人联络便可堪天下第一。” 冬巳听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她转身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随之书架向两边移动,一座可容几人的暗室,赫然出现在眼前。 暗室中都是南楼与各方人士交易留下的证据,这其中不乏朝堂之人。 有了这些把柄,朝堂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南楼,此外,还可靠着这些,牵制不少人。 “对了,周府的周止末可堪信任,必要时可去找他。” 临走前,唐琣又急匆匆说了一句。 出来已有一盏茶时间,再不回去,该是引起其他人的怀疑了。 回到房间中,其他几位太监吃喝正酣,看到唐琣,立马上来拉了他一起坐下。 “你小子去哪里了?咱们哥儿几个出来不易,这好酒好菜也吃不了几回,你小子拉个屎还费这么大功夫,赶紧吃,吃完了得赶紧回宫。” 唐琣随口应承着坐下,胡乱扒拉了几口饭,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起身对门口的小二说了几句,才又回来坐下接着吃。 宫规森严,饶是他们这群小太监,也不敢在宫外耽误太多时间,这不,唐琣堪堪吃饱,便被催着回宫,好在出门前,南楼的小二往他怀里塞了许多东西。 夜色渐深,唐琣躺在床上,听着屋中鼾声平稳后,悄悄爬起来,又从柜子拿出一个包裹,走了几步,看身后无人,便贴着墙根大步向西殿方向而去。 西殿照例还是一片漆黑,翻窗而入的瞬间,四夕便从床上坐了起来,在月光下笑着看唐琣从窗边走来。 “饿了吧。” 唐琣坐下,自怀中掏出了包裹,顿时,一股烤鸡的香味便弥漫开来。 四夕嗅着这诱人的味道,也不知唐琣是从哪里搞来的烤鸡。 “也,还好。” 四夕试探着开口,纵使发音模糊不清,但听在唐琣耳中,却惊喜异常。 他盯了四夕片刻,便捧起四夕的脸,十分讶异的问道。 “你可以说话了?你的伤好了吗?” “嗯,好了,许多。” 四夕说的很慢,但唐琣却听的十分认真,不禁将四夕紧紧抱在怀中。 “白天,嬷嬷,带了些吃的给我,你不用,担心,我被,饿到。” 四夕回抱着,诉说着白天的一点一滴。 “对了,我这次出宫带了药。” 惊喜之余,唐琣想起包裹里还有许多药,便一股脑全都给了四夕。 又仔细的为她上了药。 月色下,四夕靠在唐琣怀中,两人一同吃着烤鸡,这一刻,仿佛是全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人一般。 “若是,我们能,一直这样” 四夕抬头看着唐琣,努力克制自己说出清晰的语句。 “我会救你出去,以后,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唐琣宠溺的笑了笑。 这夜过后,攀越再没有来过西殿,唐琣与四夕在这里度过了安静的一段时间,以至于后来四夕想起时,不觉泪流满面 开始到了最寒冷的时候,春节也是这个时候到来了。 四夕看着宫中张灯结彩,不禁回忆起以前,去年这个时候,她还是在北周,除夕盛宴之上被迫跳了舞,没想到今年却是来了大越宫中,只是今年除夕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不过好在有唐琣陪在身边,哪怕是很短暂的安宁,她也觉得很满足。 除夕宴前一日,唐琣来找四夕,神情间带了不同寻常的严肃。 他看着四夕,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许久,才开口道。 “明日若是发生了什么,你不要害怕,我会陪着你。” 四夕看着他不同寻常的模样,心跳莫名加快了许多。 “明日会发生何事?” 经过长久的治疗与用药,四夕已经口齿清晰了许多,眼下听着也是与常人无异,而这一切全都归功于唐琣,是他日日夜夜陪着四夕用药,锻炼说话,才有今日的结果。 “你不用管,明日你只管缩找个隐蔽的地方,缩在人后保护好自己。” 说着,唐琣竟从袖中拿出了一把匕首递给四夕。 四夕看着手中散发着寒光的匕首,一时心惊肉跳,总觉得明日会发生些什么。 两人又抱了许久才分开,这一夜,唐琣没有与四夕同住,而四夕看着手中的匕首,也是一夜未眠。 天色渐沉,还未到太阳落山之时,天色已经暗了大半。 西殿只能,默默正伺候着四夕穿衣。 今日,攀越突然派人送来了大红的新衣与珠光宝气的首饰,特意吩咐要四夕穿戴整齐去赴宴。 衣饰穿戴复杂,实习不着急,只是伺候她的嬷嬷却是心急,衣裳理了一遍又一遍,发髻检查了一次又一次,直到确定没有纰漏,才扶着四夕往含元殿而去。 含元殿是大越皇宫中举办宫宴的所在,与四夕所在的西殿隔了不少距离,但即便如此,攀越还是特意吩咐了要四夕一步步走过去。 于是,四夕穿着繁复的宫装,由嬷嬷陪着,从西殿一路走到了含元殿所在。 殿中,大臣及家眷已到了大半,见穿着一身红装的四夕进来,起先还是迷茫,不知这是谁家女儿或者哪位嫔妃,但在看清四夕面容后,却不由的大惊失色。 纵使多年过去,朝中老臣退去许多,但还是有不少旧臣,更不乏十一年前宫变那日亲自目睹的老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