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姐姐与泰安公主之事有何干系?” 见南楼楼主神情关切,确是四夕所识之人,唐琣放下戒心,将四夕的身世以及近一年发生的所有事全部说了出来。 “四夕姐姐,竟,竟是泰安公主?” 楼主震惊不已,再细细回想四夕在楼中的所作所为,确实不像是一个普通人家女儿该有的。 “我,我竟不知四夕姐姐有这么复杂的来历” 回神之后,楼主喃喃自语,片刻,又抬起头对唐琣说道。 “将军可还认得我?我是冬巳,一年多以前,正是我送四夕姐姐离开的。” 这么一说,唐琣才发觉眼前的女子真的似曾相识,只不过方才自己急昏了头才没有认出来。 “前段日子,街上百姓口口相传,说是从北周迎回了一位前朝公主,只是不曾想到就是四夕姐姐,如今将军来找我,是为了?” 冬巳心中早已猜到唐琣来的目的,只不过不敢确定如今唐琣心中是否还有四夕,于是,便试探着再次问了一遍。 “不瞒楼主,此次前来是想请楼主助我一同将她救出来。” 看唐琣神色诚挚,冬巳放心了不少。 以前不知也就罢了,如今知道姐姐在宫中,她是一定要救的,且大越皇帝暴戾无道,想来姐姐在宫中吃了不少苦。 “将军可有帮手?” 说到帮手,唐琣顿时心中沉了不少,孤身一人来大越已是不易,哪里还有帮手 “只我一人” “” 冬巳听见这样的回答,不禁身形一晃。 “将军莫不是在开玩笑,只你一人,就算加上整个南楼,也没有可能将姐姐救出来” “为难姑娘了” 唐琣站起身拱手一拜 ,坐下接着说道。 “不知姑娘有没有法子带我进宫?” “进宫这倒是有个法子可以一试,皇帝爱美色,每月都会有内侍出宫挑选可供玩乐的美人,若是得了皇帝青眼,会记在花名册中,时不时召进宫留侍一两天,眼下南楼就有一个,可是自四夕姐姐回大越以来,皇帝便再没有召见过她” 说起这个,冬巳不由得犯了难。 “可能主动投帖入宫?” 唐琣若有所思,若是有机会,说不定他也可以伪装入宫。 “没有此种先例,不过,可以试试” 随即,冬巳便派人找了那位得皇帝青眼的姑娘过来,唐琣则躲在了书架后。 “吱嘎”一声,随着门被推开,一位风情摇曳的女子出现在了门后,摇着一把精致的团扇笑着看向冬巳。 “冬巳姐姐叫我有事?” 声音如风铃一般,只叫人听了悦耳不已,怪不得能得皇上青眼。 “芜安不用打趣我,我本就比你小。” 冬巳也笑着将人拉过来坐在唐琣方才的位置,这倒是方便了唐琣看的更清楚了一些。 只是,这不看不知道,一看,便惊了唐琣一跳。 这芜安姑娘,竟长的与四夕有五六分相似,只是衣装打扮却风尘许多,妆容也是浓妆艳抹,纵使相似,却全然没有四夕那股清尘脱俗的仙人之姿。 但如此,也算是美人一个了。 唐琣心下讶异,总算是知道了攀越为何会多次召这位姑娘入宫了。 “那好吧,楼主大人,到底有何事叫我来?” 芜安端正了坐姿,一改方才的风情笑貌,一本正经的看着冬巳。 “皇上多久没召你入宫了?” 冬巳开口问道。 “大概有几个月了吧,我也记不清了。” “那你有没有法子进宫?” “进宫,你进宫干嘛?” “芜安姐姐,我是认真的,得皇上召见也好保住我们南楼的荣华富贵不是。” 冬巳捏了捏额角,看着眼前这位思想十分跳脱的美人,十分焦躁,可偏偏不能说出实情。 “咦,那倒是。” 芜安这会子看起来倒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一般,睁着小鹿一般的大眼睛看着冬巳,眼里仿佛还有十万个为什么,吓得冬巳急忙开口打断了她。 “芜安姐姐若是有法子不如今日就试一试。” “法子倒是有,皇上喜欢我的容貌,想必我给常来召见我的公公多给点儿银子,皇上肯定就记起我来了。” 说罢,芜安眨眨眼睛无辜的看着冬巳。 见此,冬巳只好默默的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了一袋银子递到了芜安张开的手中。 “楼主真是小气,贿赂宫里的公公还舍不得花钱,只拿这么点儿。” 芜安颠了颠手中的袋子,嬉笑着打趣了冬巳道。 “太多钱反而会引人起疑,这些就够了。” 冬巳不为所动,语气淡淡,言谈间的稳重,全然不像是一个妙龄女子该有的。 “那就劳烦楼主找画师给我画幅小像。” 芜安转身欲走,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扭头说了一句。 “画小像干什么?” “都说了皇上他最喜欢我的容貌了,楼主你是不是傻。” 说完,芜安细腰一扭,甩着钱袋子走了,留下冬巳在房间中。 “怪不得攀越会如此青睐她” 唐琣自书架后走去,若有所思的盯着芜安离开的方向。 “以前我不懂,为何一个姿色姣好的南楼女子能的皇帝如此喜爱 ,今日,总算是明白了” 冬巳也看着门口方向一脸凝重。 “不过也好,这样的话,四夕姐姐在宫中应该不会有危险” 第二日一早,冬巳便早早吩咐了人备好了马车,自己作丫鬟模样跟在芜安身后。 唐琣也起了个大早,昨晚冬巳专门在后院为他挑了个房间,今日一早便醒来了,看着冬巳与芜安的马车远去,唐琣动了跟着的心,但想到会打草惊蛇,又生生忍了下来。 早饭过后不久,冬巳他们便回来了,进了南楼后院的侧门,直奔唐琣房间。 “已经托了宫门口的公公递了小像和信进去,不知道何时才能进宫。” 冬巳打发芜安回了楼中,自己则坐在了唐琣对面。 “此事也只能看运气了。” 唐琣暗暗喟叹一声,恨不得马上飞进宫看看四夕现在如何,奈何宫门森严。 两人相对无言,坐了一会,冬巳便回了楼中,唐琣则继续在后院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