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答案已是呼之欲出。</p>
那些水镜，并非什么阻拦前行的机关障碍, 而是用于传递某个重要信息的特殊途径。通过这神奇的方法，令魂魄回溯到过去，亲眼所见当年之事，而后继续试着去完成那个看似无法完成的“机缘”。</p>
“所以，我们——都已经清楚了吧？”那人的面容渐渐变得模糊起来，声音也如同飞絮般朝着不知名的地方越飘越远，“虽然不知道你是第几世了，但机会并非是无穷无尽的。等到所有水镜全部被打碎之后，这座宫阙就会失去它的作用。而我，或者说是你，也同时耗尽了全部轮回的机会，自后，死了便是死了，再无所谓转世一说。”</p>
“所以，这一次，你能做到吗？”</p>
最后一个字音微乎其微，终于完全散去了。燕归在一片白光的拉扯之下，再一次与数万年前的世界分离。</p>
重新睁眼回道现实世界的那一刻，他所亲手触摸过的第三面水镜应声而碎。</p>
如果燕归没有记错的话，这面水镜应该是整个宫阙中的最后一面了。还记得上次头痛欲裂之时涌上来的记忆，有个人在黑龙的面前说：</p>
——已经是第九次了，若是……</p>
那意味着什么，燕归当时一头雾水，现在却心中却已经清晰无比。</p>
水月宫的水镜作为媒介，在他的每一世都重复着同样的作用，使他回想起最初的记忆。即使是不断延伸的岔路之上，亦是只剩下了最后三面水镜，再没有多的了。</p>
——若是第九次仍然不能成功，便只剩下最后一次机会。</p>
真正意义上的最后一次机会。</p>
魂魄重回现实中的身躯之后，那整整九次轮回的全部记忆一瞬间如同开了闸的洪水般，纷纷涌入燕归的脑海之中。</p>
头疼。</p>
燕归用力呼吸了几下，似乎要把那些翻腾着的、过于多的记忆碎片压倒某个看不见的地方去。说实话，他现在对于所谓轮回转世中的事情一点儿都不想去细看。</p>
虽然这就是之前他好奇了很久的，事情的真相。</p>
无穷无尽的重复同一件事情，记忆的碎片之中掺杂着太多无奈与失望，燕归不得不承认，他此刻竟然有一丝害怕。</p>
害怕在记忆之中看的太多，听得太多，会被影响着做出一些事情来。</p>
是什么事？让他内心生出极少会有的恐惧来。</p>
燕归知道，那是一件若换了前九世中的任何一个人来，恐怕都会选择如此为之的事情。说起来倒也没什么特别，甚至可以说是简单异常。</p>
——只要停下脚步就可以。</p>
——只要等着就可以。</p>
——只要什么都不做就可以。</p>
然后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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