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如试试看……”</p>
“滚蛋，”沈洲急于打断他，垂了眼盯着手下的键盘，又说，“宋涸年纪还小，家庭环境复杂，缺乏安全感，对我也许只是依赖，看了我的书混淆了而已。何况我怎么可能跟他试啊？我大他十岁，一开始都想过收他当干儿子了……”</p>
“罗里吧嗦一大堆也没说自己不喜欢他，你不试试看怎么知道？”陆以青轻声笑了笑，“毕竟人生苦短。”</p>
“哎呀……”沈洲腾出只手推了他两把，“你快滚去上你的班吧，自己不工作也别来打扰我工作。”</p>
“行，”陆以青顺势起身，一边往玄关走一边道，“看样子你中午也不打算回去了，午饭想吃什么？我回来给你做。”</p>
“中午随便应付，晚上喝酒吃烤肉！”</p>
“ok。”</p>
陆以青关上门走了。</p>
沈洲飞速敲击键盘的手逐渐慢了下来，他皱着眉把屏幕上的一大段文字全部删除，烦躁地揉了把头发，找出手机给宋涸发去消息，让他中午和晚上不用回家做饭了，自己在陆以青家吃。</p>
那边也许在上课，也许在兼职，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复，只有一个“好”字。</p>
浑浑噩噩码了一天不知所云的文章，等到日暮西垂，陆以青拎着丰盛的食材回来了。</p>
腌制肉片、调配佐料、架好烤盘，各自开一罐啤酒相对而坐，头顶再开一盏吊灯，其余照明全部熄灭。家用投影仪将图像映射在白色幕布上，烟雾缭绕的昏暗气氛适合漫无边际地谈心。</p>
陆以青播放的电影是一部高分公路片，07年的《遗愿清单》，剧情点并不密集，哪里断了也可以随时连上。</p>
所以他们三不五时地聊天，怀念大学时光。那是一段勉强称得上惬意的好日子，一条锋利的分界线。他们曾经摇摇欲坠地站在线上，身后的困苦暂告一段落，前路的艰难还处在蛰伏期，虚假但也无可否认，是难得的岁月静好。</p>
头顶的吊灯倾洒下一个白晃晃的光明圆圈，将他们笼在当中。烤盘上五花肉正滋滋作响，烟雾串在光束里摇曳腾挪。沈洲朝对面的陆以青递去酒瓶，易拉罐薄脆的瓶身短暂碰撞，“当”的一声，两人笑着干了一杯。</p>
陆以青比他的酒量好太多，此时也有些醉了，视线落在前方的幕布投影上，目光却空落落的，轻声感叹着，说他每天去学校看着班上的学生们无忧无虑的，就觉得羡慕得紧。</p>
垂直的顶灯照在人脸上确实很死亡，光线在他眼下打出暗色的阴影，令他的神情添上了一笔抹不去的灰败。</p>
沈洲其实有很多话想问他，关于他的心情，关于他的状态。想方设法地企图绕开“许历”这个名字再开口，但发觉无论怎么说都显得欲盖拟彰。</p>
自从去年春节过后，陆以青的美食账号就没怎么更新了，以前他做饭恨不得每一种调味料都亲自经手，以确保所有食物的滋味都恰到好处。可今天他们吃烤肉，肉片已经糊得发黑了，他裹着蘸料包了生菜下咽了也没有丝毫发觉。</p>
![姐姐好凶[七零]](/wap/nocover.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