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发抖，从头到脚抖得就像落入海中的家猫。</p>
独自面对恶螭周旋时必然也是如此，一面嘴硬的嫌弃自己做了傻事，一面虽百死而不悔。</p>
海水很快漫过了一层楼的位置无限逼近二层窗口，再往上的三层楼没有顶棚怕是去不得。</p>
“莫怕，我可以先行送你离开。”他弯下腰揽着她轻抚后背，苏摇摇头，“虽然一时还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突然出门来这里喝茶是你早已打算好的事对吧！我不能把你一个人扔下。我知道先生手眼通天，但那是你的事，此刻做决定的只有我自己。”</p>
她并非没有自保之力，否则如何能一次次从须弥荒凉诡谲的地下遗迹中平安归来呢？</p>
这一刻钟离想把苏留在身边的心情仅次于对璃月的忧心。故友纷纷消逝，能随他举杯共饮桂花酒的人越来越少。</p>
对，她已经长大了，是个大姑娘，可以尝尝人生的滋味。</p>
“……既然如此。”钟离摸摸苏的发顶，岩之印悄悄在她的蝴蝶骨上隔着衣衫亮了一下，很快那抹淡金色没入肌理再也看不见。</p>
有此印记在，无论她身在何处就都离不开他了。</p>
纵使苍天陨落，契约必须达成。</p>
磅礴的岩元素力轻而易举冲破盘踞在苏眼周的最后一股魔神残渣，鲜红血渍渗出眼眶，就好像委屈得哭出了血泪那般。</p>
“莫哭莫哭，这一回我必护你周全。”</p>
海面上，凝光做出决定舍弃了群玉阁，庞大富丽的浮空岛狠狠把奥赛尔重新砸回封印深处。在岩王帝君的囚牢中消磨数千载，这已是他最后的力量。</p>
海浪泛着白沫徐徐退出陆地，街道上盖满随之而来的各种垃圾——臭是臭了点，好在绝大多数人平安无恙，等将来慢慢清理便是。</p>
璃月子民上交了一份让人满意到不能更满意的卷子，岩之神也终于得以脱去束缚了自己三千七百年的枷锁。</p>
“此间事了，我欲去趟北国银行，你可要同行？”</p>
从连廊通到对面就是愚人众的大本营，苏想起这个月收到的支票，“好呀！走着！”</p>
他无意隐瞒身边人自己的真实身份，但也不好郑重其事提及，能猜到多少端看苏自家想不想知道。</p>
总之，只要不薅他的鳞片就一切都好说。</p>
走入连廊的风雨桥，苏注意到几个脚程快些提前从天衡山上撤下来的璃月青年从地上抓了把泥砸在北国银行大门上，边砸边骂，“不安好心的坏东西！‘璃月粗口’、‘璃月粗口’、‘璃月粗口’！”</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