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宁却回道：“公子，我此生只忠于自己，不会忠于任何人。”</p>
她似乎与忠诚二字毫不沾边，却又总能让人抱有一丝期许。</p>
听完这个回答，宋聿哑然失笑，“那还真是可惜。”</p>
他又问：“那你当初为何会选择替陆宣办事？”</p>
“陆延生吗？”岁宁思索了好一阵，避重就轻地开口，“他从前收救过许多流民，尤其是......女子。有的以姬妾的名义送去了别家，成了细作。有的成了歌楼里的伎子，替他查探消息。还有的......便是像我这般，留在了陆府。”</p>
“原是这般......”</p>
宋聿不敢告诉她，四年前他也曾去过历阳。</p>
历阳城外尸堆如山，白骨遍野，坟场千里，连生前模样都看不清。</p>
所幸她没有变成其中的白骨一具。</p>
也是从那时起，他不再惧怕死人了。</p>
岁宁早提醒过他，该忌惮的是陆灵远，可他每次只揪着陆延生问。</p>
“好心提醒公子一句，陆灵远的野心和陆延生不同......他明面上不争不抢，私底下好像......和荆州的流民帅有过牵连。”</p>
最后她又说：“当然，这是我猜的，没什麽证据。公子可以自己掂量，是否要相信我。”</p>
宋聿只略略点了点头，好似对这些事不甚在意。他也并非真的想打探这些事，只不过眼前的女子只相信利益交换，那便依她所愿。</p>
宋聿问她：“那麽你呢？”</p>
“我？”岁宁似有不解，“我方才还没说完......”</p>
“已经足够了。”</p>
他已经得到想要的答案了。</p>
窗外的雨晴了，唯有屋檐还在滴水。</p>
宋聿道：“雨停了，你今日该出门了。”</p>
岁宁顺着他的视线，同他一并望向窗外，却说：“公子累了，该歇息的。”</p>
“歇不得。我怕一着不慎，平阳县里就闹出了人命。”</p>
说罢，宋聿转头看她。仿佛被猜中了心思，她那低垂的眉尾与嘴角却微微扬起。</p>
她竟笑了。</p>
宋聿道：“被我猜中了，是吗？”</p>
“是。”岁宁索性不再隐瞒，倒像是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p>
她笑看向宋聿，重申着：“我想杀一个人，一个连陆氏都不愿得罪的人。公子现在与我撇清关系也不迟，或是直接把我交给何钧，省得还因我得罪了......”</p>
宋聿没听他继续说下去，只道：“你怎麽就料定，他们不愿得罪的人，我就会忌惮？”</p>
见他这般云淡风轻，岁宁忍下心中的讶异，试探道：“公子的意思是——”</p>
宋聿略凑近了些，附在她耳畔轻语，清润的嗓音似在蛊惑：“那个人是谁？不妨告诉我，没準我就顺手帮你解决了。”</p>
这傻子怎麽偏往火坑里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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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好凶[七零]](/wap/nocover.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