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深夜,慕念晚才结束与林诩的见面。 林诩的回来的事情还不宜让其他人知道。 临分别前慕念晚叮嘱:“你自己小心一点。” 林诩习惯性的揉了她的发顶一下,“放心。” 简单的两个字,让慕念晚绽开了笑容。 回到别墅,依旧灯火通明。 只是进去的时候没有人。 慕念晚悄然松了口气。 现在她越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季亦辰。 身处一个屋檐下,以前那么熟悉当作亲人的人,如今却好像除了怨恨之外再无其他。 慕念晚往楼上走,却不曾想自己的季亦辰会站在自己的房门口。 男人一身深色家居服,干净的脸上是那副不变的金丝边框眼镜。 懒懒的靠着墙壁,指间夹着香烟,低垂着眉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到动静,豁然抬头,看到上来的慕念晚,薄削的唇自然绽放出温润的弧度。 慕念晚触及,有瞬间的怔忪,眼底更是快速的掠过一抹黯然。 “嗯。”她淡淡的应了声。 越过季亦辰就打算回房间。 可才拧开房门,身后再度传来男人的声音。 “有时间吗?我联系了照看蓝夭夭的医生,她现在身体恢复了得差不多,可以探视了。” 慕念晚猛的转身,眼底是无法隐藏的欣喜,“你要带我去见夭夭?” 季亦辰点头。 人的欢喜是真的可以共通的。 看着她无法抑制的欣喜,白天的不快好像不曾发生过一样。 季亦辰甚至想着只要她开心,其他事情好像也并不是那么重要。 可也仅是一瞬。 宁伯的话又回荡在脑海。 “二少爷,您忘记大少爷是怎么惨死的吗?您忘记您的弟弟又是怎么死的吗?” 薄唇紧抿,仅是一瞬季亦辰又变成那个温润优雅的模样。 他点头:“嗯,如果你时间允许的话,就这几天怎么样?” 这几天? 慕念晚犹豫了下。 “如果这几天你没时间的话,我们可以……” “不,我有时间。” 也仅是犹豫了几秒,慕念晚便欣然应允。 她知道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就不知道又要到什么时候了。 “那好,你这几天休息好,等安排好了我再通知你。” “好。”慕念晚应允,她看着季亦辰,几次张了唇像是想要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 季亦辰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宠溺的笑了笑,抬手揉着她的头道:“快进去休息吧。” 说完,也不等慕念晚再说什么,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慕念晚抿紧了唇瓣,那些话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之前她还有所怀疑,有个假的夭夭如今都还在顾寒川身边,季亦辰迟迟不让她跟夭夭见面,她也曾怀疑那一个是不是也是假的? 只是他让自己离开靳深的手段。 如今他真要带自己去见夭夭,慕念晚有一瞬还觉得不那么真实。 所以暗中也一直让暖言帮她去查。 想到暖言,慕念晚立刻给她拨了通电话。 那边,暖言还在忙工作,接到慕念晚的电话有些意外。 这个时候她怎么打过来了? “晚晚,这么晚有什么事情吗?” 慕念晚道:“暖姐,你那个朋友还在国吗?” “在啊。”暖言听她这样一说就知道她问的是什么。 她有些抱歉道:“晚晚,抱歉。国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小,留在这里的华裔更是不少,你要我帮你找的人暂时还没有……” “不用找了。”暖言的话还没说完,慕念晚便低声打断了她。 她继续说道:“不过我有另外一件事需要你朋友帮忙。” 季亦辰现在虽然没再派人跟着自己,但慕念晚知道霍靳深或者路飞白他们身边肯定有他的人盯着。 无论是找他们中的谁都容易打草惊蛇。 所以,只能找他绝对想不到的。 正好暖言有朋友就在国,而且还是干侦探这一行。 慕念晚就拜托她利用在季亦辰这里了解到的信息让她托朋友去查。 当时其实也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 如果夭夭真还活着,季亦辰一定会保密的严丝合缝;如果这一切都是假象,那就更不可能查到些什么。 只是人总会有些执念,这才一直没让暖言停下。 如今,季亦辰已经决定带自己去见夭夭了,自然就没必要再让暖言帮自己查。 “你说。”暖言并不清楚,心中也满是困惑。 不过她这样说了她也就这样做。 只要能帮上的她都会帮。 慕念晚低声交代了几句。 暖言闻言,“就这样?” “嗯,就这样。” 她不可能让暖言和她的朋友牵扯太多。 只是如果去国有个自己能够信赖的人自然是更妥当的。 “你放心,我会同他说的。” “好,谢谢你,暖姐。” 慕念晚由衷感谢。 这些年,也是他们这些朋友不离不弃的陪伴,她才有今日。 这声感谢太轻了。 暖言如大姐一般爽朗笑道:“跟我还客气。” “你记得有任何事情都可以跟我说,别一个人硬撑。” 慕念晚笑:“好。” 两人结束电话,慕念晚拿了睡衣进入浴室洗漱。 另一边一楼书房,宁伯拿着季亦辰的护照,“二少爷,你真的要带那个女人回庄园?” 季亦辰正在处理白天没能及时处理完的工作,头也不抬的道:“早晚都要过去的。” 可是,这个女人是害死大少爷的人的妻子! “二少爷,依宁伯看现在不合适。” 季亦辰知道宁伯不是很喜欢慕念晚。 霍家人害死了他的大哥和养父,晚晚又曾是霍靳深的妻子,自然也得不到宁伯的喜欢。 “宁伯,霍家做的那些事跟晚晚没有任何关系。那个时候她跟霍靳深甚至还不认识。” “我知道你对霍家积怨已深,霍家欠下的债我都会让他们全部还回来。但晚晚……” 季亦辰放下笔,抬眸看向宁伯:“谁也不许动!” 不是提醒,是警告! 宁伯捏紧了手里的护照,垂下的眼睑遮挡住了眼底的阴霾。 他平静道:“宁伯,知道了。” “好了,你去办吧。” “好的,二少爷。”宁伯刚要转身,突然又顿住。 他问:“慕小姐的要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