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念晚神情寡淡,可看向祝太太的目光却变得锐利,她沉声道:“祝太太是吗?”刚才进来前听老师是这样称呼。 祝太太丢了颜面,此刻脸色很难看,对于她的话并不影城。 挑着眼,想用鼻孔看她,却碍于身高不如人家,做出来样子反倒略显几分滑稽。 可她丝毫不觉,还觉得这样的自己特别有气势。 慕念晚也懒得跟这种人浪费时间。 她直接看向老师询问事情过程。 “两个孩子休息时间发生口角,是祝融同学先动手推了霍槿同学,霍槿同学这才还手的。” 好在老师还是个可靠老实的,并未偏袒任何一方,实事求是。 “祝太太你也听到了,是你的儿子先动的手,我的孩子不过是自保做出还击而已。” “那又如何?我儿子先动的手可他没弄伤你孩子,现在伤到的是我家宝贝,你当然可以这样说。” “还有你这老师说话怎么不说话,那小混蛋还想拿椅子砸我家宝贝。” 脸上的伤都是其次,老师之所以叫来慕念晚也还是被后来霍槿想用椅子砸同学的举动给吓到了。 那孩子当时的眼神老师至今都还记忆犹新。 太可怕了,无法想象那是一个孩子会有的目光。 慕念晚不信祝太太,她直接看向老师。 后者点了点头,她方才拧眉看向身边沉默的叮当。 像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一般,叮当垂着脑袋咬着唇瓣不说话。 “现在你说该怎么办吧?”祝太太俨然一副占据上风的姿态,看向他们的眼神都带着一股优越感。 慕念晚却并未急着下定论。 她蹲下身,双手捧住叮当的脸蛋,让他看着自己,询问:“为什么要拿椅子砸同学?” 叮当瞳孔瑟缩了下,眼睛也变得红红的,他咬着唇瓣一副想哭却又不肯哭出来的模样。 慕念晚看得心疼。 叮当情况特殊,对于他有病史这一点她并未同学校说明,这是她的责任。 可她也相信,目前的叮当不会随便做伤害别人的事,这其中必定是有原因。 她想要知道原因,这样才可以日后避免发生同样的事情。 可看着叮当委屈的模样,她想要追问的话语却怎么都无法再说出口。 “还能有什么理由,他就是有暴力倾向,有病。这样的孩子学校怎么会接受这样的学生?” 一句有病,刺得慕念晚耳膜一阵发疼。 她扭头愤然看向祝太太,目光锐利如刃,“祝太太,还请你注意措辞。” “呵,你倒是好笑。我有说错吗?哪个正常的孩子会拿椅子砸同学?”祝太太这会觉得自己占理,半点收敛的意思都没有。 她叫囔着,“你们院长了,让你们院长过来,我是家长会成员,你们学校接收这样的学生,我严重怀疑会影响我的孩子在学校的正常生活学习。” 老师也是一脸为难。 院长今天才去外地学习,哪里能赶得回来。 “祝太太如若你再继续言词伤害我孩子,如若对他心理上造成伤害,我一定会追究到底。” “我不过实事求是,你吓唬谁了。”她瞪着慕念晚,连带着看向叮当的眼神都带着不容忽视的嫌弃,“你这孩子分明就是有病,如果学校不将他开除,我一定会在家长会上联合其他家长抵制,让学校给我们一个交代。” 家长会是学校家长成立的一个介于学生和学校的私立性团体。 有关学校很多大型团体活动,学校需要家长物质上支持着,就由家长会通过。 所以,一旦这件事被家长会知道,可想而知会带来多大的影响。 老师的脸都吓白了,直接求祝太太不要在家长会上说这件事。 可祝太太显然吃了秤砣铁了心,想将霍槿赶出这所学校。 对于不讲理的人,你讲道理只会显得你有些白痴。 她索性直接问,“祝太太想要我们做什么?” 祝太太听她妥协,露出一抹胜利的微笑。 睨了慕念晚和叮当一样,傲慢道:“你儿子伤了我儿子,我要还回来。还有他用椅子差点打伤了我儿子这件事也要道歉。”顿了顿,她对上慕念晚的双眼:“当然是全校道歉。” “当然,你也要跟我道歉,还有……” “祝太太。”慕念晚出声打断,她询问是想快点结束早点带孩子回家。 但不是给人蹭鼻子上脸的。 说话被打断,祝太太不高兴的睨她。 果然是没家教,别人说话的时候不知道要先等人家说完吗。 “宝贝,如果你不跟妈咪说,妈咪也没办法了,只能让阿姨提要求了。” 慕念晚看得出,叮当想拿椅子砸人是有原因的,他几次欲言又止的模样她不是没看到。 很多事情他不愿意逼他,所以她想着如果他不愿意说她或许可以换一种方式。 但显然,有些人误会了。 叮当自然也听到了祝太太的话。 他凭什么要妈咪道歉! 肉肉的小手伸出,勾着她的手指,小脸蛋也微微扬着,话未说,眼眶却率先红了。 “他说叮当是没人要的野种,说爹地妈咪不是我的爸爸妈妈。” 眼泪从眼眶滚出,叮当忽然一把抱住慕念晚的脖子,“妈咪对不起,叮当不是故意的,叮当以后都不打小朋友了,你不会不要叮当的对不对?” 在懂事也只是个孩子。 分明很难过,却还拼命克制,抽抽噎噎的,埋在她颈肩的小脑袋还在一个劲的说着对不起。 很快,慕念晚脖颈处一片湿润。 她抱着孩子的手紧了紧,温柔的拍着背脊,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宝贝乖,妈咪这辈子都不会不要叮当的。” “真的吗?” 慕念晚微笑,拍抚的手掌不曾停顿,“当然。你可是我的宝贝疙瘩,妈咪怎么舍得不要你。” 小脑袋在她颈肩拱了拱,好一会才重新抬起,眼睛红红的,人也抽噎个不停,努力的想要微笑,可依旧难以掩饰眼底的小心和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