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此刻人在何处？” 半月堂。</p>
孤啓将小臂用冷水搓洗了一遍又一遍，白腻的小臂上满是他搓出的青红痕。</p>
“殿下……”含玉忙按住他的小臂，制止住了他的行为。</p>
再搓下去，只怕要出血了。</p>
孤啓有些慌乱的捏紧拳头，低声喃喃：“殿下会不会怪我？”</p>
可只有除掉郁枝鸢，殿下的路才能更顺畅些。</p>
殿下怪他也好，厌他也罢，只要郁枝鸢活一日，他的殿下便要活在这样的阴影之下，若是如此，他宁愿承担所有后果，只求他的女娘没有后顾之忧。</p>
他今日已然领略到了郁枝鸢的无耻，这样的人就像是隐藏在草丛中的一条毒蛇，稍有不慎便可能被她反咬一口。</p>
“可不论如何，没了郁枝鸢，殿下便可畅通无阻。”孤啓自言自语，他有些焦灼地捧着小臂在屋内来回踱步，“这样的罪名不会跟殿下有关的。”</p>
不过一些罪名而已，不算什麽的，只要殿下不生他的气将来肯原谅他……</p>
含玉为他打理好披肩，随后为他沖泡了一盏热茶。</p>
他自小跟着孤啓一同长大，虽然孤啓疯癫，可他知晓孤啓本性并不坏，虽然寻常吓人了些，但含玉依旧希望他能同女君殿下好好的。</p>
孤啓做事极端，也向来做到极致。</p>
一旦是他认準了的事，便绝不会罢休，他便看着他宛若飞蛾般，一次又一次奋不顾身的飞进那一团明亮炽热的火光中。</p>
他甚至愿意为女君殿下去死。</p>
手上的寒凉被那一盏热茶驱散了些，孤啓轻声道：“我只盼殿下安好。”</p>
月溪阁。</p>
溪洄紧闭着眼眸，听着龟甲被火灼烧的声音在耳旁哔剥作响。</p>
“太师，可是出了什麽事吗？”芜之试探问。</p>
溪洄指腹上沾染了黑色的粉末：“……王府那边，像是出了事。”</p>
芜之哑然，随后愠怒道：“太师就不生气吗？”</p>
他当真不知晓他们的太师是如何做到如此置身事外的。</p>
“为何要生气。”溪洄淡然的扫了他一眼。</p>
他看得明白，且早就知晓，他同郁云霁注定是没有以后的，与其说他盼望着同郁云霁有些什麽，可这颗心总是不曾如愿沉下来，他从不曾沉溺于这段无疾而终的感情，郁云霁的确能护住他，却给不了他安定。</p>
他早在先前便蔔出了卦。</p>
没人比他更明白，郁云霁只是他的情劫，仅此而已。</p>
溪洄将龟甲放下，淡声道：“有缘无分罢了。”</p>
芜之望着他，终是兀自叹了口气。</p>
罢了，不嫁便不t嫁，他们太师这样好的儿郎，也并非一定要嫁人，菡王殿下满心都是那位王夫，自始至终都是太师在一厢情愿，及时抽身也是好事。</p>
芜之不同他争辩，只追问：“那太师打算如何，要去王府看看吗？”</p>
半月堂。</p>
郁云霁推门而入，看得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