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不下来？”郁云霁淡声问道。 他浑身一震，将衣衫袖口蹭出的褶皱捋平整，随后踩着步梯立于她的身侧。</p>
郁云霁面上没有什麽多余的神色，她只淡然看着眼前被绑在长凳上的孤善睐，不曾分给他半个眼神。</p>
孤啓再不敢试探着牵着她的袖口，如今街上有很多人，他害怕，怕他车上郁云霁的袖口后，她厌烦他的行为从而甩开他，这样会让人知晓，殿下不喜他。</p>
“殿下，时辰到了。”一旁的行刑官提醒道。</p>
郁云霁看着长椅上哀求不已的孤善睐，与他身后面色灰败的孤姝承与林声河，开口道：“先解开他。”</p>
孤啓面色白了白，咬紧了下唇。</p>
他不知晓殿下是否是心软了。</p>
他的殿下很良善，兴许在她看来，这点小事不足以行刑。</p>
孤姝承面上燃起一丝希冀，她看着郁云霁，试图看透她心中所想。</p>
行刑官闻言，上前为他松绑。</p>
周遭围着的百姓们窃窃私语，昨日只是他们都有所耳闻，当真是好生兇险，今日见着这传言中的毒夫，他们无一不是憎恶的看着他。</p>
“五十大板下去，女子尚不知能不能清醒，更何况是男子。”</p>
仅一句话，便足以使孤啓面上血色褪尽。</p>
孤善睐眼泪落个不停，正当他身后的孤姝承打算上前一步开口道谢之时，郁云霁继续道：“我要他先道歉，否则一旦昏过去，王夫再等他的道歉不知要等到何时。”</p>
孤姝承一个踉跄，堪堪稳住了身形。</p>
孤善睐被松了绑，他握紧了拳头，试图做出楚楚可怜的样子为自己求情，可他面上的伤十分可怖，寻常街上被他迷得神魂颠倒的小商贩，如今也是避之不及。</p>
“道歉。”郁云霁冷色道。</p>
“……我，”孤善睐嗫嚅着，“是，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殿下，误伤了殿下，还请殿下恕罪。”</p>
“这如何够，我要的是你将你的所作所为悉数阐明，告诉百姓们，你自己究竟错在了哪里。”郁云霁扬了扬眉头，“若是你不肯认错，那便从重处置，毕竟杀害王夫可是大罪。”</p>
下首的人们议论纷纷。</p>
“殿下已然够仁慈了，若是放在寻常家，也不能忍受自家夫郎被人如此欺辱，兴许要提到去讨说法呢。”</p>
“不曾想，尚书府的公子竟是如此恶毒，不知晓其余公子是否也是这个德行。”</p>
有人摇头：“教子无方啊。”</p>
“我不曾……”孤善睐猛然擡头，可待他对上郁云霁的眼眸，便蔫蔫的低下了头，“是我对不起长兄，我不该对长兄横刀相向，请嫂嫂原谅。”</p>
“儿郎需守德，若是二公子连自己做过什麽都说不出口，敢做而不敢当，才当真叫人瞧不起。”郁云霁擡了擡手，身旁的弱水上前。</p>
她抱着一沓纸，白纸黑字，上面写得清清楚楚。</p>
“你德行有亏，孤府随便一个小侍便能将你的言行与错事倒背如流。”郁云霁看着他。</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