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幕，将暗处的人双眸刺伤。</p>
“太师，我们回罢。”芜轻轻唤他。</p>
廊下男子戴着帷帽，帽檐下的薄纱垂下，将那张俊脸上的神情悉数遮挡。</p>
溪洄怔怔的看着灯下的两人，袖中的指节不自觉的蜷了蜷，也不知心中如今翻涌的是何滋味。</p>
他明明已经加紧来此了，却不想，郁云霁还是受伤了。</p>
他明明还可以再快一点的。</p>
“她的伤……如何了？”溪洄轻声问。</p>
“陛下身边的皓月姐姐出了手，想来是无事了。”芜之如此道。</p>
是了，皓月手段了得，又是陛下身边的人，既是她出了手，想来郁云霁此刻并无大碍了。</p>
可既然无事了，他为何还如此忧心。</p>
溪洄缓缓将手放在心口，感受着它不同以往的急剧跳动。</p>
他修炼道心，多年以来不论何时都是心平气和，如今怎麽偏偏就……</p>
“太师不用担心，殿下兴许是没事了，您瞧。”芜之两手揣着袖口，抱臂朝那边努了努嘴。</p>
方才捧着郁云霁手的人，此刻已然垂着头，将额抵在郁云霁的肩上。</p>
青丝散落在他的面庞，溪洄看不出他的神情，但想来孤啓此刻也是忧心的。</p>
只是芜之的话让他不由得下意识回怼：“我何曾担心了，我只是顺路来此。”</p>
芜之一脸複杂的看着他，这些年他被溪洄娇养的愈发口无遮拦：“芜之都听到大人的心跳了，跳得那般快，却还说不担心，宫中文书繁多，太师好容易抽身，哪里是什麽顺路。”</p>
他自幼耳力过人，溪洄也有好生培养他，免得这样的儿郎被世俗埋没。</p>
可被他窥破心事，溪洄罕见的轻斥他：“芜之。”</p>
芜之老老实实的应声：“错了错了，芜之再也不顶嘴了。”</p>
夜风吹拂着他的一角，白衣衣袂翩翩，可相比灯下耀眼两抹豔红的身影，却显得愈发黯淡，溪洄最终是隐没在了黑暗的一角。</p>
他没有再守望，而是带着芜之回了月溪阁。</p>
车舆上。</p>
孤啓握着她的手，仍旧自责的坐在她身边：“殿下还痛不痛了？”</p>
郁云霁强撑了两日，如今困意随着夜幕降临。</p>
她靠在身后的软枕上，闭目养神：“不痛了，别担心，回去消消毒便好。”</p>
“殿下伤了手，文书便放一放吧，这些时日让引之来服侍殿下，”孤啓指腹摩挲着她光洁的手背，心疼道。</p>
“伤的是左手，不影响看文书的。”郁云霁好笑道。</p>
她倒是觉得，孤啓眼下这幅样子，还算可爱。</p>
只要他不发疯，怎麽都是好的，她倒觉得今日这伤得很值。 孤啓欲言又止，他看着郁云霁纤长的睫，问：“殿下，你不怪我吗，今日是我先拿起了匕首，若非如此，殿下也不会受伤的……”</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