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儿也很喜欢我缝的裤子……”</p>
宋如歌黑溜溜的眼珠子便转了转。</p>
她知道,她原来是有爹爹和哥哥的,只是他们跑了。</p>
常有大婶指点着她灰扑扑的模样:“天啊!你这个女娃!难怪你爹要带着儿子逃跑,我是你爹,我也不要你这样的女儿!”</p>
宋如歌翻了个白眼,不想理会。</p>
那大婶磕完了瓜子儿,正闲着,得寸进尺地往前一步,叉着腰:“我看呐!你娘就是个扫把星!晦气了娘家,又晦气夫家!吴老爷竟肯收留,只怕是这其中……哎哟!”</p>
宋如歌捡起地上的石子儿,追着她砸了一条街。</p>
大婶狼狈逃窜,看热闹的大人乐了一会儿,扭住宋如歌的胳膊,恐吓道:“这样顽劣,日后还得了!就该让官府把你抓去坐牢!”</p>
宋如歌挣扎不脱,狠狠地瞪着他,漂亮的大眼睛里一片红。</p>
崔花儿匆匆赶来,病美人难得出门,惹得男人边看边笑,女人边瞪边指点。</p>
她双手合十,着急地冲那男人拜了拜:“劳烦将我女儿放下,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商量。”</p>
那男人却只是扫过崔花儿的脸和身子,意味不明地啧啧两声:“行啊,我家就在前面,到我家去说?”</p>
崔花儿生得这般模样,独自带着女儿生活,类似的事情怎会没有遇到过。</p>
她白了脸,嗫嚅道:“求求你,行行好……”</p>
围观的人窃窃私语,没有人上前帮忙。</p>
宋如歌逐渐停止了挣扎,分明是盛夏的天,却感到入骨的寒冷。</p>
人群忽然噤了声,分开让出一条道来,吴家的人来了。</p>
吴家是县里大户,不仅有钱,据说二老爷调到京城做官去了,连县令都要礼让三分。</p>
吴老爷年不过三十,长相周正,是个生意人,家产丰厚。</p>
自定居以来,一直积德行善,名声极好。</p>
方才起哄议论的人纷纷鸦雀无声。</p>
吴级出面,那人忙点头哈腰地放下了宋如歌。</p>
宋如歌攥着小拳头,将唇瓣咬得血红。</p>
忽有一只稚嫩的手伸出来,擦了擦她脸上的灰。</p>
她瞪过去,看到吴家的小公子吴觉书。</p>
小公子只比她早出生几日,又是崔花儿帮忙带着长大的,在今年过年之前,二人几乎形影不离。</p>
他五岁了,吴老爷要教他认字,好上学去,因而不再交给崔花儿带。</p>
吴觉书小小年纪便唇红齿白,从头发丝儿到鞋底都比宋如歌的脸干净。</p>
宋如歌也不爱跟他玩,他倒是总愿意跟着。</p>
她又瞪了一眼,自己拿袖口擦了擦脸:“你不是要读书去吗?你敢不好好读书?”</p>
吴老爷走在前头与崔花儿说话,两个小孩落在后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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