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希瑶蹙眉，向周围的人询问，“这家怎麽回事？” 路过的人被她叫住，看了一眼，直摇头，“你们呀想打铁具去旁处吧。这家两个铁匠不见了。听说可能是惹了仇家，连夜逃跑了。前阵子发现他们的尸首泡在河边的水里。只留一个年幼的孩子。”</p>
张希瑶看着那少年郎，“这不是他家吗？为什麽他跪在门口？”</p>
“他爹和二叔不见了，他娘改嫁了，还把铁匠铺也当了自己的陪嫁。那男人不是东西，嫌他是个累赘，三不五时就罚他。可怜！”路人唏嘘少年郎的遭遇，可这是他们的家事，他们也管不着。</p>
张婆子拉着张希瑶的胳膊，催促她，“走吧！这地方晦气得很。”</p>
张希瑶回头看了一眼。</p>
一直跪在门口的少年郎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他扭动有些僵硬的脖子，正好与张希瑶四目相对，他辨认一会儿，似乎是认出了她。</p>
可惜张希瑶已经转身，正要离开。少年郎在后头喊，“你等等！”</p>
张希瑶一开始以为对方不是喊她，直到对方喊“打谷机”，她才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指了指自己，看到少年郎点了下头。她才转身，拉住张婆子，“阿奶，他好像在跟我说话。”</p>
张婆子紧蹙眉头，看着孙女小跑过去，蹲在少年郎身边。</p>
“你喊我有事？”</p>
少年郎颤抖着身体，小声说，“我会做那个打谷机。我已经做出来了。你……你要吗？”</p>
张希瑶大喜，“果真？在哪？”</p>
少年郎举起那只僵硬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脑门，“在这儿！”</p>
张希瑶蹙眉，这少年郎在戏耍她？</p>
“我没骗你！”少年郎似乎猜到她所想，“我……只要你供我吃喝，我就帮你做一台出来。”</p>
张希瑶将信将疑，“可你家铁匠铺已经不属于你了。再说你这身板也没法打铁吧？”</p>
“我用到的铁很少，到时候可以让其他铁匠来做。”少年郎很肯定道，“大多数用的是木头。价格许多，你不亏的。”</p>
他说话很艰难，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p>
张希瑶看向张婆子，“阿奶，我要带他回去。你帮我想想法子。”</p>
张婆子挑剔地打量这孩子，瞧着跟三郎差不多大，身上没有二两肉，瘦巴巴的，他能干什麽呀？！</p>
“阿奶，我要打谷机有用处。”张希瑶握住张婆子的胳膊，以示自己的急切。</p>
到底是自己的孙女，再说孙女总是有些稀奇古怪的点子，她轻咳一声，朝屋里喊人，“有人在吗？”</p>
没一会儿屋里走出一家三口。男的三十多岁，五大三粗，女的二十七八的年纪，有点姿色，那男孩和大郎差不多年纪。怎麽都不像这个女人生的。估计是她的继子。</p>
女人看到张婆子站在门口喊，有点不耐烦，“喊什麽喊！老东西，我劝你不要多管閑事！我教训自己的儿子，关你们什麽事。”</p>
张婆子有一瞬间的不快，可是想到孙女交代的事，她又忍下这股恶气，赔着笑脸，“两位误会了。我们是来打铁的。”</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