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镇国公老夫人院子的时候,门口已经有丫鬟在等着了,瞧见楚慕倾赶忙将她领了进去。 楚慕倾进去之后,先瞧见地上跪了一个哭哭啼啼的丫鬟,镇国公夫人站在一旁,满脸愤怒。 瞧见楚慕倾进来,那丫鬟直接扑上来抱住楚慕倾的腿,苦着道:“县主,求您救奴婢一命,都是大夫人指使奴婢的,不然给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啊!” 楚慕倾原本就虚弱,被她这一扑,直往后退了一步,差点没站稳,被顾宴辞快步过来扶住。 “让开!” 那丫鬟被顾宴辞这不含情绪的声音吓了一跳,抬头对上他的目光,吓的连忙松手。 楚慕倾进来还没说什么,里面的人就整了这么一出,她瞥了顾宴辞一眼,然后上前和老夫人还有镇国公夫人行礼。 “你身子好些了吗?”镇国公老夫人瞧见她还是泛白的脸,有些心疼的问。 “已经没有大碍了,祖母。”楚慕倾说。 镇国公老夫人点点头,又道:“事情你想必已经听说了,出了这样的事,瞒着你也不好,便请你过来一道瞧瞧。” 她说完看向镇国公夫人,说:“你问吧。” 镇国公夫人瞧了旁边站着的王家姐妹一眼,瞧见那两人无所适从的样子,这事之所以能闹大,就是因为当时王二小姐过去了,再加上丫鬟嚷嚷,这才闹起来。 “如今老夫人和县主都在,你既说是我指使的,可有什么证据?” 丫鬟连忙道:“前几日夫人叫了奴婢过去,便是吩咐奴婢做这件事,老夫人若不信,可以叫人去问问,当时奴婢去夫人院子,好些人都瞧见了的。” 镇国公夫人怒道:“我叫你去,是让你时常备着竹院的茶水的,何时让你做这事了?” 这丫鬟平日里在竹院做事,如今天气一天比一天更热了,竹院里有一大片竹子,倒是还显得阴凉,顾子晋这些日子时不时的会去竹院前面的亭子里小坐片刻,看会儿书。 镇国公夫人便寻了竹院里的婢女,让她们多注意些,在亭子里备上茶水,免得顾子晋口渴。 谁成想这丫鬟居然咬她一口,她真是要气笑了,她身为国公夫人,当家主母,居然还有命大的敢诬陷她,当真是嫌自己活的太久了。 “是吗?那我当时是怎么同你说的?” “夫人确实让奴婢时常备着竹院的茶水,但是在奴婢临走之前,又告诉奴婢若是小公爷去了,要好生伺候,若是表二小姐过去,便引着过去,还让丽秋姐姐给了奴婢一个纸包,那纸包里便是那药。” 丽秋就是镇国公夫人的贴身大丫鬟,闻言冷声道:“你胡说,你说我给了你一个纸包,那是什么样纸包?用的是什么纸?纸包现在又在何处?” “就是普通的黄纸包的纸包,我当时下完药,便将纸包扔在竹院的后院了。”丫鬟开口。 “是吗?那纸包可有味道吗?”丽秋又问。 丫鬟听见丽秋这么问,已经有些慌了,丽秋这是什么意思,一个包药的纸还能有什么名堂不成。 楚慕倾坐在一旁瞧着这边的情形,已经感觉到有些不耐烦了,她垂下眸子,又瞪了顾宴辞一眼。 这丫鬟真当镇国公夫人管家这么多年白管的不成,便是身边一个大丫鬟也不是简单的人,两句话就诈的她慌了。 只是敢诬陷当家主母,只怕是她也不怕死了。 “奴婢实在是太害怕了,拿到药也不敢细看,又哪里敢闻有没有味道。” “是吗?夫人院子里的纸都是二少爷特意为她寻的,上面染了玉兰汁,闻起来有股玉兰香,这样的香味,你都闻不到吗?那你说的话也不可信。” 瞧见丽秋这么说,丫鬟有些急了,马上道:“奴婢,奴婢闻到了一些的,先前只是不确定是哪种花香,怕说错了才没敢说,如今才想起来,确实是玉兰香。” 只是她说完丽秋突然笑了一声,而后冷声说:“胡说八道!夫人院子里从来没有这种纸,那你又是从哪里闻到的玉兰香,不过两句话就露了马脚,还敢攀咬夫人,我看你是活够了!说吧,谁指使你的,若是不说便割了你的舌头发卖出去!” 丫鬟这时才知道自己中了丽秋的圈套,听见丽秋的话,咬了咬牙,还是哭着道:“没有人指使奴婢,只是奴婢从前被夫人责罚,心里不甘罢了。” 她说完抬起头,眼眶全是红的,就这么看着镇国公夫人,问道:“只是夫人您当真从来没有想过害小公爷吗?您当真不想让二少爷继承国公爷的位置吗?” “捂住嘴拖下去关起来。” 最后是镇国公老夫人开口,直到丫鬟被拖出去,镇国公夫人还气的浑身发抖。 “姑祖母,表舅母,我想起来还有些事,便先告退了。” 眼瞧着这都说到镇国公府的秘事了,王家姐妹哪里还敢再留,赶忙找个理由要走。 镇国公老夫人笑着点点头,等她俩一离开,镇国公夫人才道:“阿辞,我若是存了要害你的心思,便叫我不得好死!” 楚慕倾连忙起身,顾宴辞也站直了身体,走上前道:“二婶,我信你,不必发这样的誓。” 他一向没个正形,此刻的语气却无比郑重,镇国公夫人这才放下心来,拉着顾宴辞的手道:“那就好那就好。” “好了,你一个做长辈的,怎么这样稳不住,今日闹了这么久,我老婆子也累了,都回去吧。”镇国公老夫人道。 “让母亲烦心了。”镇国公夫人最后说,而后被顾灵云扶着走了。 回去的路上,顾宴辞搂着楚慕倾的胳膊,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瞧着没有发热才放下心来,问道:“现在可有不舒服?” 楚慕倾摇头,问:“你猜谁做的?” “不管是谁,过两日就知道了。”顾宴辞无所谓道。 “也是。” 凭着镇国公夫人的手段,不过几日,只怕就能查出来。 楚慕倾:“不过你怎么知道水有问题?” 顾宴辞挑眉:“她总是瞟那水,我若是还不知道那水有问题,进禁军第一天就被人吞了。” 楚慕倾:“那你今日怎么去那儿了?” 顾宴辞:“你猜?” 楚慕倾偏头瞧他:“你是不是知道是谁做的?在那儿将计就计呢?” 顾宴辞不置可否,凑到楚慕倾耳边说:“你告诉我你和你妹妹说了什么,我就告诉你是谁?” 楚慕倾冷哼一声,可能是被气笑了,脸色都比之前红润了不少:“我需要你告诉我?我若是想查,今晚我就能查出来。” 她只是懒得争权,又不是不会处理后宅的事。 顾宴辞瞧着她这样,立马低声下气:“那我求你了。” “你猜去吧。” 白芷和子苓跟在后面不远处,小声说着话。 “你刚刚瞧见没有,丽秋姐姐可真厉害,几句话就将对方诈出来了,以后我也要能做到这样。”白芷感叹。 “丽秋姐姐跟着大夫人那么久了,自然厉害,不过咱们以后也会这么厉害的。”子苓也附和。 两人都嘿嘿一笑,仿佛已经看见了日后自己替她们县主大杀四方的场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