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顾宴辞声音虽然不大,但还是准确无误的传入了嘉阳耳中,她停下步子,重新转过身来,乖巧喊道:“表哥,表嫂。” 之前都明惠明惠的喊,今日倒是喊表嫂,顾宴辞轻嗤一声。 “我还没说什么,你躲什么?” “这不是看见表哥表嫂太高兴了嘛。”嘉阳讨好的笑。 萧元景一收扇子:“你吓唬她做什么。” 随后低下头看嘉阳:“你别理他,脑子不好。” 顾宴辞瞥他一眼,刚准备开口,就听见萧元景指着楚慕倾身后:“我举报,他俩偷偷看打铁花。” 楚慕倾回头,瞧见身后房子旁探出一个脑袋,萧雨竹一脸不忿的看着萧元景:“你闭嘴!” 她说完身旁走出来一个穿着白色衣袍的男子,温润如玉,嘴角挂着浅笑,声音也像三月山间的清泉。 “好巧。” 正是好久没见的谢右贤。 顾宴辞嘴角抽了抽,不想理他们,伸手拉着楚慕倾准备走去别去。 楚慕倾失笑,被拉着的手轻轻晃了晃,顾宴辞顺势顿住了脚步,楚慕倾开口问道:“你们这是,半路遇到?” 嘉阳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我听大哥说了今日这边有表演,便求着母亲让我出门了,正巧在路上碰到了萧二。” 事实是她白日里听萧二说了这事,便也想来看看,原本只是试探性的问了问母亲,结果母亲思索了一会儿居然同意了,倒真是让她意外,只是母亲说表哥今日定然也会去,让她与表哥一道。 果然,此刻在这里碰上了表哥他们。 顾宴辞也没拆穿她,转身问谢右贤:“你们也是碰巧碰到的?” 他话中里的意思谢右贤明白了,并未回答,只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萧雨竹倒是点了点头:“我瞧着二哥出门,便跟着他出来了,半路遇到了谢公子,得知了这里有表演,便跟着一同来看看。” 她确实没说假话,只是在她眼中是恰巧碰到,事实是否是别人的蓄意为之便不得而知了。 “只是我娘怎么知道表哥你今日会来。”嘉阳有些不解。 顾宴辞看她一眼,还是解答了:“昨日我去给姨母送东西,提起了这个。” “原来如此,表哥你也真是,怎得也不喊我也来看看。” 顾宴辞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想开口,身后却传来声音:“阿辞,算了算了,孩子还小。” 几人顺着声音看过去,沈予淮双手抱胸站在一边,也不知什么时候到的。 “你怎么也来了?”萧元景疑惑。 他们哄姑娘开心,沈予淮一个人来看什么。 虽然他后面的话没说,但是沈予淮却莫名明白了什么,嘴角抽了抽,不知想到了什么,只白了他一眼,随后转身往前面走了,只有声音传了过来。 “再让你们小厮来我府里偷花,我就将他们绑了挂城墙上。” 楚慕倾睨了顾宴辞一眼,顾宴辞摸了摸鼻子,一旁萧元景将扇子一收,轻嗤一声:“气急败坏。” 谢右贤望着沈予淮的背影若有所思,随后看了身旁的萧雨竹一眼,萧雨竹想了想,说道:“你喜欢花吗?等春天到了,我可以去摘。” 她这话说的声音小,萧元景却听见了,连忙瞪了她一眼,冲她招手:“过来,刚刚没来得及管你,你怎么出来了,还碰巧遇到了他。” 他这个碰巧说的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明明就是碰巧,萧雨竹却无端的有些心虚,只是她现在已经明白了她娘为何这些日子在家里清点财物了,搞半天是在给萧元景准备聘礼呢,她同嘉阳总是在一起,却不知道。 她咬咬牙,难怪之前萧元景和嘉阳打赌赢了还买了吃的让她送过去,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失策了。 萧雨竹瞪了他一眼,往前走了几步拉着嘉阳往旁边走了点,嘉阳冲她笑了笑,此刻也有些心虚,不过萧雨竹却没对她表现出什么异常,毕竟在她心中是她哥拱了好好的白菜。 楚慕倾望着她们,眼中含了笑,顾宴辞懒得理这群人,也拉着楚慕倾往一旁走了几步。 “起!” 远处传来声音,随之而来的还有围观人群的惊呼声。 原是祈福开始了。 隔得有些远,又有好些人挡着,楚慕倾没看见师傅是怎么动作的,只看见银光乍现,随后倾洒而下,像是漫天的流萤,又像是满天星光。 美轮美奂。 那是一种夺人眼球的美,正应了今日的祈福,能扫去人心中所有的阴霾。 她们设谁也没说话,只定睛看着这远处的美景。 过往种种皆已逝去,今朝又是新的开始。 楚慕倾紧盯着那满天的银光,眼前却仿佛出现了那个策马前往京城,最后却惨死的少年。 那是她藏在心底的执念,重生至今都无法忘怀的往事。 而这份执念,随之今日的这场雪,眼前的铁树银花,终于慢慢消散。 今安,阿姐为你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