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大夫人一大早就带着丫鬟去了林府,楚舒然并没有同行,自从出了林书兰的事之后,楚舒然便再也没去过林府了。 楚慕倾听连夏汇报说大夫人已经出门了,点点头,对天冬说:“让跟着那些人的人撤了。” “是。” 等天冬离开,楚慕倾看着眼前棋谱,修长白皙的指尖轻捻着一粒黑子,随意的将其放在了一个位置上,而后,棋盘上另一颗重要的棋子,就此断了去路。 午间,府上来了一个丫鬟,然后楚舒然便匆匆坐着一辆马车离开了。 那时,楚慕倾正在老夫人院子里陪她聊天,直到她乏了,楚慕倾才离开。 楚舒然被抬回府的时候,楚慕倾刚从寿安堂回去没多久,听见消息直接赶去了楚舒然的院子。 到的时候大夫人正被柳儿搀扶着,脸上全是泪,整个人都是一副伤心至极的模样,显然,在楚慕倾来之前,她已经哭过一回了。 看见楚慕倾进来,她赤红着一双眼睛,道:“是不是你做的?” 楚慕倾露出疑惑的表情:“母亲在说什么?女儿不明白母亲的意思。” 但是眼神里却带着一丝嘲意,在她对面的大夫人,将那丝嘲讽看的清清楚楚,一瞬间,就失了神智,扑上来就要撕打楚慕倾,大夫人身边的柳儿一时竟没有拉住。 “我要杀了你!” 楚慕倾满脸害怕,直接开始躲避,一时之间,整个正厅都乱套了。 “你们在闹什么?!” 楚长松沉着脸站在门口,看着里面这场闹剧。 楚慕倾看见楚长松来了,赶忙躲到楚长松身后,一双手还抓着他的衣裳,楚长松低头看过去,正好对上楚慕倾害怕的眼神,一张小脸更是惨白一片。 “父亲。”声音里都带着颤意。 楚长松眸光动了动,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然后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大夫人,此刻柳儿已经将大夫人拉住了。 大夫人一张脸上满是愤怒,大声吼道:“你这个贱婢!我就知道你跟我不是一条心,快放开我!我要杀了那个小贱人!” “你在闹什么!一口一个小贱人,平日里我不在,你身为她的母亲,就是这样喊她的?” 楚长松看见大夫人当着他的面就敢如此称呼楚慕倾,简直怒不可遏。 楚慕倾躲在楚长松身后,此刻正好对上大夫人的目光,望着那张暴怒的脸,她唇角微微勾了勾,那一抹笑直接刺激的大夫人失了神智。 “母亲?我才不是她的母亲,她的母亲死了,早就死了,是她自己克死的!” 楚长松闻言下意识的看向楚慕倾,只见少女惨白的脸上已经有了泪痕,对比面前张牙舞爪的大夫人,更显得柔弱可怜。 他直接吼道:“闭嘴!你这个疯妇!” 大夫人笑了一声,疯妇?她确实是疯了,管家之权被人夺了,夫妻和睦都是假象,儿子又被落梅院那个贱人和她肚子里的贱种克死了,女儿如今还生死未卜,这个小贱人还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想到自己刚刚看到的舒然的样子,她那张脸上全是血,一想到这儿,她就觉得痛极。 大夫从里面出来,看见外面这个情况皱了皱眉,哪里有女儿还躺在里面,外面父母吵成这样的,但是这毕竟是人家侯府的家事,他也不敢开口多说。 大夫人看见大夫出来,马上就上前问道:“大夫,我女儿怎么样了?” 大夫看见大夫人这副焦急的样子,叹了口气,道:“小姐的命算是保住了,但是脸,老夫只能尽量医治,但是” 后面的话没说完,但是大夫人已经懂了,直接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一时之间,正厅又开始兵荒马乱。 趁着大夫去看大夫人的功夫,楚长松和楚慕倾进了内室去看楚舒然。 楚慕倾走近一看,只见楚舒然脸上都用白色的纱布包了起来,只留下五官在外面,白色纱布上还透出一点红,此刻楚舒然还在昏睡着。 楚长松脸色难看,楚舒然这番模样,明显是被人毁容了,难怪刚刚大夫说起脸时欲言又止。 她看向楚慕倾,楚慕倾此刻脸色也煞白,看着是被吓到了,她轻声开口,声音里都带着颤意:“女儿也是刚听说消息,才来不久。” 结果就碰到大夫人像个疯婆子一样咬她。 让人叫来了柳儿,楚长松厉声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二小姐又是怎么了?” 他刚回府就听说楚舒然受伤了,结果一来这院子就看见了这糟心的一慕,如今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楚舒然的脸又为何会变成这样。 柳儿小声的说出了今日的事。 其实具体的情况她也不知道,只是她午间和大夫人回府,在路上发现前面的路被堵了,说是有几个人不知道为何突然就攻击一辆马车,那马车里还坐着一个小姐,等衙役赶到的时候,那小姐的脸都被划花了,丫鬟和车夫也受伤昏迷了,原本大夫人还有些不耐烦,结果就听见外面说是永宁侯府的马车。 这下大夫人坐不住了,赶忙下去想看看是谁,只要不是她的舒然,那就都是喜事。 好不容易拨开人群,一眼,她就认出了躺在那里的人正是楚舒然,此刻楚舒然满脸都是血,大夫人看见,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楚长松闻言沉沉的看了楚舒然一眼,然后大步走了出去,伸出脚将一旁的椅子踹翻了。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就敢对她女儿下手,简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公然挑衅他们永宁侯府。 他心里思索着究竟会是什么人干的,四皇子的人?还是平日里和他有过节的大臣? “那些人呢?” 他问的是那些行凶的人,柳儿马上回道:“那些人已经被抓进京兆尹府了。”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传来小厮的声音:“侯爷,京兆尹高大人派人来了,说是来了解情况。” 京城之中发生了这样的事,作为京兆府尹的高扬不可能不管,马山就派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