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离开家以后，给那个朋友打了一通电话，请他约他的妻子和孩子一同出去玩。</p>
他的妻子很聪明，一定会知道他的意思。</p>
他们现在，应该已经登上去澳洲的飞机。</p>
他没有告诉纪灵，只是对纪灵说：“我听说弘帮一开始成立，是要庇护所有香江的华人，现在弘帮内部有人打着弘帮的旗号害人，害弘帮，大小姐管不管？”</p>
他明明跪着，被人狼狈的抓住头发，最脆弱的脖颈直接迎向纪灵，声音却清晰又坚定得，仿佛在反过来诘问纪灵：“弘帮残害香江华人，弘帮的大小姐管不管？！”</p>
纪灵面上并无反应，还是那样冰冷又漠然的，轻轻靠近戴峰，在他耳边小声问：“你是觉得你的家人已经登上去澳洲的飞机，彻底安全了，所以敢跟我叫嚣吗？”</p>
她裹挟着一阵清冷的香风问完这句话，起身，留下睁大眼睛沉默下来的戴峰。</p>
整个会议室安静下来，纪灵没有继续威胁，只要那句话，就足够了。</p>
因为戴峰还在意他的家人……很少有人，能带着全家一起去死。</p>
戴峰眼中涌出泪来，声音干涩又茫然，痛苦地呢喃：“我只是，想求个公理。”</p>
他嘶哑着声音，发出困兽一样的哭喊：“向大小姐，求个公理！”</p>
“灵小姐！”宋含玉这次没有站起来，只是双手紧紧握着椅子把手，明显求情。</p>
纪灵却不管，很任性的要求自己的答案：“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p>
后勤主任舔了半天嘴唇，焦虑的看着沉默流泪的戴峰，终是哼哼唧唧地小声说：“大小姐，他、他就是一时糊涂……”</p>
纪灵好像没听见，只垂眼看戴峰，并不为他人的求情和他的眼泪心软。</p>
“是我一个人做的，”戴峰闭上眼睛，“都是我一个人……”</p>
他的眼泪干涸了，重新睁开的眼睛，隔着镜片，是一片寂静、绝望和决绝。</p>
“我可以把所有证据给你，”他用虚弱的气音小声说，“全都给你，是我一个人做的。”</p>
纪灵看着他，目光沉静，“所以你自己呢？什么证据都没有，你还是坚持你的说法？”</p>
“没有证据，也是事实。”戴峰垂下眼眸，不敢再跟纪灵正面对抗，却又沉默的坚持。</p>
纪灵靠坐回椅子里，目光平静扫过整个电视台的工作人员，看到他们有的像宋含玉一样焦急、不忍又隐约愤怒，有的像后勤主任那样，害怕、焦虑，又深深同情，很少有人麻木，没有人对戴峰的痛苦和绝望幸灾乐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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