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宣仪擦掉眼泪静静抽着烟，没有再继续打击失神怔愣的陆旭，打破这一平衡的不是纪灵，而是地上追龙追得上头晕过去的陆雄。</p>
“啊……咳……”他哼哼着撑起身子，一边起来一边问，“我怎么躺地上了。”</p>
陆旭的满腔怒火好像终于找到发泄口，一个抄起桌上的烟灰缸砸过去，“衰仔，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准再吸！”</p>
以他的准头，这么近的距离完全可以把陆雄砸个脑袋开花，但他没有，厚玻璃做的烟灰缸直接擦着陆雄的头砸到地板上。</p>
陆雄好像慢半拍似的反应过来，噌地跳起来，身子一软扶住茶几才没摔倒下去。</p>
看清楚在场三人，他眼中的惊惧略微褪去，微微靠近封宣仪：“老豆怎么来了啊。”</p>
封宣仪被他身上的味道熏得皱了皱眉，陆旭怒得站起来踹他：“老子有没有跟你说过不准再吸！”</p>
纪灵在一旁凉凉地提醒：“之前说，再吸就打断腿哦。”</p>
陆旭打得更凶了。</p>
纪灵都看出陆旭对陆雄还有些父子感情了，封宣仪怎么会看不出来。</p>
陆雄是真的被养废了，封宣仪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不是陆旭的儿子，更别说陆旭把别的女人的儿子抱来给她一起养，不是她一个人养，而是葛梅直接搬到她隔壁跟她“一起养”，等于是天天戳她眼睛。</p>
她自然会查陆雄到底是谁的儿子，葛梅是很典型的靠男人的女人，所有脑子都用在怎么哄陆旭上了，后来发现陆旭太贪图新鲜感，正好沈幸安有心，两人就勾搭到一起。</p>
他们都是后来才跟陆旭的，根本不知道陆旭身体受过伤，还以为封宣仪一直没有孩子是她不行，其他人没孩子是封宣仪当时管得严，陆旭换得也快。</p>
一个柔情似水，一个从旁策应，对比管家婆一样的封宣仪，自然更占优势。</p>
他们确实动摇过封宣仪的地位，尤其后来大少出走，陆旭地位隐约上升，葛梅这个唯一生下陆旭继承人的女人，取代封宣仪理所当然。封宣仪不下堂，别人也要夸陆旭念旧情。</p>
正是那段时间的一次次失望，封宣仪逐渐不再管陆旭的事。</p>
不知封宣仪有没有后悔过，在深爱时决定向陆旭隐瞒他不能生育的信息，她以为是保全陆旭的自尊心——就现在来看，陆旭确实一直自得于自己的这方面能力。</p>
可惜就等于一切苦果都她自己去咽了，养条狗13年都会有感情，更何况一个人。</p>
她冷眼看着陆旭即便知道陆雄不是他的儿子，在听到纪灵说要打断陆雄的腿时还是下意识庇护，他自己踹，总比纪灵直接动手强……她们都看得出来的。</p>
封宣仪最后吸了一口烟，在桌上按灭那点火星，“离婚协议书，我明天给你。”</p>
陆雄本来还在抱头求饶，又喊老豆又喊“阿妈”，一听封宣仪这么说，立刻来精神了，“我跟阿妈！”</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