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 颜辞杀一个也就不多说什么了,毕竟是犯了事儿的。 可三个全杀,加上老头子也没犯错,只是出来理论,就要为此丢掉小命,太不值当。 有看不下去的,站出来评了理:“太过分了吧,他们又没有对你怎样,只是弄脏了你的衣服而已,就要杀这么多人?” 有一个看不惯,就会有第二个。 “就是啊,有钱怎么了,有钱就可以不拿人命当回事了吗?” “太不是人了,老乞丐说的没错,简直就是畜生啊。” “我已经报官了,太爷一会儿就来。” “对对,报官!” “我今天倒要看看,究竟是有钱人大,还是王法大!” 众说纷纭,老乞丐暗自得意。 今天这一遭,算是没白来。 要是任务完成的好,主人肯定会奖赏他的! 就是可惜了他兄弟,为其牺牲。 颜辞在一堆不同的说法下,悠悠哉哉往后一靠。 报官? 报吧,她等着。 当地官员来的挺快,知县听说有人在自己的场子里面闹事,还不顾王法。 气势汹汹的杀过来,还没到跟前,先看到了摊铺边缘位置的人。 别的他不认识,可颜辞跟小网子,他就是死了,喝八碗孟婆汤都忘不掉。 这俩家伙天天在外面横着走,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因为城中的花楼被拆了。 老鸨子击鼓鸣冤,哭喊了一整天,才得知拆她楼的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太子颜辞。 知县案子没审,衙门里的衙役差点没给全斩了。 自那以后,只要听说太子游街,他就不管案件。 不是不负责,是不敢管呐。 管一下丢条命,这谁敢? 知县自诩不是什么伟人,帝王昏庸无底线纵容储君。 他还有一家老小要养,爬到这个位置上也不容易,能少一事,绝不多一事。 众人目睹他们尊敬的太爷赶到现场,一没审问二没调查,径直小跑到刽子手跟前,先磕了一个。 “小臣赵片,参见太子殿下!” 他这一嗓子,给众人看热闹的心理,怦然击碎。 啊? 什么?? 你说她是太子??? 义愤填膺的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全都闭上了嘴。 如果,对方是颜辞的话,他们可以当做没看见。 颜辞特地等他过来,看他还算乖巧,平和道:“起来吧。” 赵片扶了扶脑袋上的官帽,小心翼翼的站起来。 也不敢站的太直,只能半弯着腰,卑微的很。 “赵大人是为了这几个乞丐所来的吧?” 她抬眼,十分和善:“本宫且先问问你,这几个乞丐丑到了本宫,该不该杀?” 赵片悄悄抠手。 他能怎么说。 杀吧,显得他这个小官过于谄媚只顾奉承,后续百姓难以再服。 不杀吧,又得罪了太子,容易官职不保。 赵片的脑袋在一瞬间高达几百次转轴,他没马上回答,而是怯怯问道:“不知太子,为何要杀了他们?” 前去报官的没讲原因,就说了街上死了人。 好烦啊,他今天要是活下来了,必定差人在衙门门口提几个大字。 凡报官者,必须先讲明缘由,形容犯事之人外貌。 “他用刚出锅的面,烫了本宫。” 颜辞撸起放下去的袖子,胳膊上一整块烫伤的痕迹,让赵片的心跟着颤了两颤。 “杀,该杀!” 太子玉体受损,要是放到宫里人早没了。 也就是在外面,一群不懂事的瞎起哄。 赵片一点犹豫都不带有的。 此时不杀,更待何时。 “有赵大人这番话,本宫就放心了。” 颜辞一挥手,那等着“沉冤得雪”的老乞丐,瞬间脖子脑袋分家。 壮观的场面令人看了要呕,尤其是迅速蔓延开的铁锈腥气,更是提神醒脑,闻着恶心。 人群中寂静,无人再敢出面抗议。 就在赵片以为此事已然完结的时候,有个不怕死的,发出质疑:“难道身为太子,就可草菅人命了吗!” “就是,你不配为储君!” “我们要去告御状!颜辞不配作为储君!” 一波又一波的嘶喊,响彻长安街。 不知是谁起的头,有人也跟着喊,也有人自始至终不敢出言。 场面再度混乱起来,颜辞唇角噙着一抹不明意味的笑,指尖缓缓敲动在桌上,看着前方的事态演变。 她听了一会儿,招来小网子说了些什么。 等命令再传达下去后,围观的人群里,热血喷溅。 侍卫们一刀一个,砍的都是那些起哄的,挑唆的。 有胆小没敢跟风的人挡在前头,还会被扒拉到一边。 最后一个人头落地,这下彻底归于安静。 颜辞踩在那些流淌的血迹上,声音柔和:“怎么不继续喊了?是人头不够吗?” 她立于尸堆中央,殷红的衣衫仿佛与血色连接至一体。 环顾四周,确定没一人再敢轻易吭声之后,她才咻而冷下了脸。 “本宫配不配坐在这储君之位上,得要本宫说了才作数。” “至于你们,可以不满。” “但得记住,顺我者昌,逆我者亡,难以臣服者,或者死,或者归顺于他国,只要你们在燕未一日,本宫想做什么,你们就只能受着,听懂了吗?” 仍旧被侍卫压着的小乞丐,听着她的发言,呆呆的张大嘴巴。 好厉害的哥哥…… 如果他也能像她一样厉害就好了,就不用被欺负了。 事态发展成这样,懂与不懂,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活下来。 “殿下,小臣见您这衣服已经脏了,如若不嫌弃的话,可愿去小臣府上,先行更换一套?” 赵片懂局势的很,警示目的已经达到,他赶紧出来圆滑道。 颜辞举起胳膊一看,脏的厉害。 她略一思考,也就答应了下来。 留在这里也是不高兴,不如去磋磨一下别人,放松一下自己。 小网子自然是要跟着的,剩下的侍卫,就负责留下来清扫街道。 “挽玉可要同本宫一起?” 颜辞要换衣服,但她也没忘了家里那位。 奚挽玉刚要说好,边上伸来一只手,轻轻摁住了他。 “阿辞可先去,玉儿陪你玩闹了一早上,还是先吃点东西垫垫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