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嫌卓平是阉人，跟他学了丢人，所以宁愿舍近求远来求我。”</p>
“却不知，你们文人百官在我眼里，并不比卓平更高尚。”</p>
“大家生而为人，虽然人生际遇不同，有人富贵，有人贫贱，但本质却都是人。”</p>
“你不以闻道先后为标准，而以人之身份高低为标准，着实可笑。”</p>
“这……这……”阎拙山脸色变幻，像根木头似的，呆在当场。</p>
过了良久，阎拙山终于回过神来，深深一作揖，道：“下官受教。”</p>
“下官为声名所累，怪不得技法意境，十数年来，再无进步。”</p>
“今日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p>
张天笑笑，这句话已经被后世的废话文学给玩坏了，脱口而出道：“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p>
“呃……”阎拙山凌乱了。</p>
难道自己记错了大儒之言？</p>
不应该呀，这句话很好记，而且文理并无歧义。</p>
还是张公子有什么启示？</p>
这跟画画中的“见山是山，见山不是山，见山又是山”的境界是不是一样的道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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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回去，想明白了再说。”张天转身对徐经业道，“送客。”</p>
就这样，阎拙山带着顿悟和一头雾水，出了张天府宅。</p>
送走阎拙山，徐经业见桌上还留着礼物和画卷。</p>
“上仙，这画要不要挂起来？挂在哪里？”</p>
张天道：“不必了，你懂得欣赏，就送给你吧。”</p>
“真的？谢谢上仙。”徐经业大喜。</p>
这才过来做管家几天呀，就收获如此之大。</p>
论金钱价值，宫中第一画师的作品，随随便便就能卖出成千上万两，一幅画就抵得上一间店铺了。</p>
而且，光有钱还买不到，不知有多少富商求而不得。</p>
毕竟阎拙山是为皇上服务的，不会轻易为其他人画画，极少有画作流出。</p>
…………</p>
阎拙山回去没几天，就有流言说：</p>
阎大人上门求教，被仙人醍醐灌了一脑门的顶，画技意境居然再上一层楼。</p>
而其中关键，是一句“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的偈语。</p>
很快，整个临安府有不少文人雅士开始解读这句话，想理清其中道理。</p>
大家最喜欢比较的，就是跟“见山是山，见山不是山，见山又是山”作比较。</p>
总感觉在“听君一席话，如读十年书”、“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两句内外，还有第三句话。</p>
领悟了说不定就“醍醐灌顶”了。</p>
…………</p>
如此有一事没一事。</p>
张天终于迎来了在这个时代的第一个春节。</p>
朝堂上，之前一直被压制的喜讯，也借助这次喜庆佳节，盛大地庆祝起来。</p>
无数快马带着公文，从京城出发，通过驿站，抵达南安朝各地。</p>
大贴通告，说襄阳城大捷，有仙人降世，擒拿天金国大将粘罕。</p>
如今受皇上邀请，居于帝都临安府。</p>
同时，命各地官员，庆祝大捷，为仙人献上祝语。</p>
那些远离朝堂的高人雅士，看到这消息，不喜反忧。</p>
“仙人”入朝，居然到了盅惑皇上，为之发公文庆年的地步。</p>
可恨可恶，南安朝危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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