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别因为我在就放松警惕啊,以我现在的力量,宇宙规模的危机中,能做的也只能陪你们一起死了。”盖影的心灵感应中都带着明显的轻松,这才是他习惯的战斗方式。 一旁始终沉默的奈克瑟斯若有所觉的看向盖影,微微点头。他做出的同样是这样的选择,诺亚不能插手的事,和我奈克瑟斯有什么关系? 即使自我压制到这种程度,他依然能勉强跨越小宇宙的壁障,感觉到其中汇聚的以太能量,但抛弃了超脱物质和精神的视角,他无法确定那是不是库因。 巴力西卜源自于库因,体内的以太组成完全相同,只靠能量气息根本无法分辨二者之间的区别。 但小宇宙内那汇聚而成的气息远超他所看到的任何一只巴力西卜,即使不是库因,也必然是才气计划中至关重要的一环。 …… 恒星系的自然运转向行星伽农的人类昭示着时间的流逝,天边朦胧的金光逐渐从地平线上升起,却被一旁的生命之树挡住了小半的光辉。 另外半边天空依旧无比昏暗,昼夜彼此融洽,又泾渭分明。庞大的树冠隐没在模糊的光晕之中,看起来有些模糊。 身穿素雅白裙的女孩站在树下,伸手轻轻触摸着粗糙的主干,除了伽农特有的纹路之外再没有任何装饰,那件衣服朴素的就像是普通平民所穿的。 但那熟悉的面容依旧昭示着她的身份,天照女王。值得庆幸的是,绝大多数伽农的人们没有亲眼见过自己的女王长的是什么样子。 虽然从小刻意培养、用来掩饰怯弱的仪态依然隐约可见,但终究不会有人将她与想象中强大优秀的天照女王联系在一起。 来迎和森罗分别撑起了伽农的军政要务,她即位以来向来无灾无患,四海承平。 借着朦胧的天光,街道上已经有了稀疏的行人。尽管绝大多数生产都能由科技解决,但总有些岗位难以避免的需要亲力亲为。 他们没有压低自己的声音,但也没有肆意喧哗,习惯性的以日常的音量互相打着招呼。 以伽农目前的科技,只要不是放声嘶喊,这点声音绝不会打扰到仍旧处于梦乡中的人们。 “好几天不见了,平常总想着要休息,这真闲下来,还真适应不了啊。”一个看上去三四十岁的男人抓着头发,又伸手挥了挥笑着开口。 “谁说不是呢,在家里坐了一天也没想出来干点什么打发时间。虽然不用工作,但还是想起来转转。”另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男人也同样笑着回答。 几乎每个人的身材都显得有点发福,但并不是很胖。显然每天的工作终究减掉了一部分脂肪,每天的餐饮营养充足的像是能溢出来。 “这是哪家的姑娘,怎么之前从来没见过?”最先开口的男子好奇的看了两眼天照,觉得那张脸有些眼熟,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他友善的笑了笑,主动抬起手掌,不是握手,而是手指相勾的礼节:“你是新来的吧,之前怎么没听说要有新邻居?” 天照愣了一下,抬起手与他的手指相勾。这感觉无比陌生,又让她轻松的就像翱翔天际的飞鸟。 不会因为女王的身份对她抱有疏远的尊敬,也不会因为战神的力量将期待压在她的肩膀。 只是略微呆滞了一下她就回过神来,随便找了一个理由轻声解释:“以后可能会搬来这里,所以打算先过来看看。” “没听说最近哪里有翻新的计划啊,是为了生命之树和女王陛下吗?”男人思索了一下道。 无论冬暖夏凉、采光性良好还是通风,都早已经不是他们需要关注的问题。与那些正相反,越靠近生命之树的房子价格就越是高昂。 “嗯?对,我就是想和生命之树更接近一点。”天照笑了笑试探性的开口:“就是不知道女王陛下是个什么样的人。” “虽然我也没见过几次女王陛下,可我们现在的生活都是历代的战神拼尽全力的守护换来的。她永远值得每一个伽农人信任。” 男人愣了一下,认真的思考了片刻之后才回答道。他对天照并不熟悉,但战神这个称呼对他们而言,是历代女王以鲜血铸就的荣光。 无论她是谁,只要背负着战神之名,就值得信任。 天照看着他们压压腿,伸展身体,像是过上了退休生活的老大爷。礼貌的道别之后,开始漫无目的的在街头游荡。 虽然也有人对她的表情表现过疑惑和担心,主动上前询问,但还是被她一一找借口糊弄了过去。 太阳逐渐升高到了正头顶,炽热的光芒笼罩在身上,汗水顺着侧脸流淌,额前也沁出一片细密的汗珠。 她下意识的就四下环顾,想要找个地方躲避这毒辣的阳光。可刚刚转头,天照的视线就被死死的黏在了几个伽农文字上。 “怎么会……是这里……” 她一步一步走上前去,头顶建筑带来的阴影遮蔽了阳光,微风吹拂,带来阵阵凉爽。但她已经完全顾不得这些,手掌轻轻贴在那些字上喃喃。 纪念馆,记录着历代战神历史的纪念馆。 她母亲的遗物,也被放在某个透明的展览柜里让无数来往的游客参观,用来怀念曾为了保护他们而战死的前代战神。 但刚刚结束战时戒备,此刻的展览馆内空无一人。天照向着那扇门伸出手掌,又缩回了些距离,还是狠狠心一把推在门上。 大门无声的打开,光滑的地面反射出顶端华丽的吊灯,大厅中央双臂并拢的战神雕像屹立在那里,宝石雕刻的双目直视着大门的方向,似乎看着每一个踏入这间展览馆的人。 距离大门最近的右手边的展览馆空空如也,从天照小时候,它就始终没有存放过任何东西。 在它旁边的展览柜中,正放着一枚精致的王冠,金色的细丝构成了酷似战神头部的装饰。天照伸手轻轻贴上了冰冷的展览柜,像是在触摸那近在咫尺的王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