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不是疯了？！？！”苏晓整张脸涨的通红，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她的愤怒。“这么大的的当量他们真的会没命的！！” “抱歉苏博士，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你们老大呢？让齐中将接电话！！” “抱歉苏博士，非常抱歉。” “我以大校的身份命令你！” “非常抱歉，苏大校……” “你！！！”苏晓突然血气上涌一个踉跄没有站稳。 一旁的赵老头赶忙起身搀扶住这个要强的女人。 赵老恍惚间这才发现，原来眼前这个曾经的小学妹也已经都这么老了？？ 一位把毕生青春与生命都奉献给国家和科学的人，此时怒吼连连却又显得如此的苍白无力。 唉，一无是处读书人啊…… 哔！ 一个好似熊一般的络腮胡壮汉，顶着明显小了一寸的军帽突兀的接入了通讯视频。 “唉……”他长叹一声，“我说苏大校，你又何必为难这些小兵呢？” “齐中将，你终于舍得露面了？？”苏晓强压住气血翻腾的怒火，继续道。“我问你，导弹洗地的命令是经由你手的，是也不是？” “是。” “你可知这样的当量，即使他们拥有那样的数据依然必死无疑？！？！” “知道，这样正好可以验证下你之前提交的hbs-igf-1及2型试验注射式血清的再生功效的极限。我想这对于生命这个课题很有价值，那几位应该会喜闻乐见很有兴趣。” “这是杀鸡取卵！！！为什么要这么样做？我不信你不懂他们对这场灾难的意义有多大？！他俩可都是国家的人，而且他可是你特批的中尉，你到底在想什么？” 通讯那头的络腮胡子沉默了片刻。 他重新抬起头面无表情说道： “为国家捐躯理所应当。” 这答案像一根钢钉深深扎入苏晓的心里，为国？为家？何谓国？何谓家？这一刻她像一只斗败的公鸡似的垂头丧气。 苏晓关闭了所有会议旁听人的通讯，只留下络腮胡一个人。 “齐幕……孙政伟和那位怎么说？？”苏晓抱着最后一丝侥幸问道。 通讯那头更加沉寂了。 苏晓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似乎答案早就呼之欲出，只是她一直在逃避。 齐幕摘下了帽子，露出一头浓密卷曲的毛发，像个可笑的卷毛狒狒。 “孙政伟和那位都死了。” “怎么，死的？”苏晓难掩一脸的悲伤几乎从嗓子眼挤出了最后的问题。 “心脏麻痹，猝死。” 不大的声音却像一道响雷打在苏晓的耳边。她仿佛被抽调了脊椎，瘫软在轮椅上。 齐幕对这一幕视而不见，理了理两鬓杂乱的白发，重新带上军帽。 “苏博士，你现在的任务变更为hbs-igf-1及2型试验注射式血清的改良和制作。材料的话，20分钟后吴队长会带你和赵老去现场收集样本。你们做好培育，这可能是最后一批材料。以上，完毕。” 哔…… 通讯画面只剩下破碎的雪花。 “这个世界，破破烂烂……” 苏晓失神的望着洁白的天花板，似乎心绪飞回了久远的过去。 有些东西真的值得用一生去救赎吗？ “霜叶红于二月花。” 女孩抱膝坐在枫树下，手里捏着一片树叶。她看着熙熙攘攘的操场，感觉所有的热闹都与她无关。她想起鲁迅先生说过：人类的悲欢并不想通，我只是觉得他们吵闹。 “难怪你理科那么好却选了文科，是准备高考完当文学家吗？？”一个男孩凑了过来想坐在她旁边，但女孩却挪了挪身子。 男孩讪讪地笑了笑，隔开一个身位，随意拍了拍地上的泥土也不嫌脏，便席地而坐。 “我不想当文学家，痛苦是创作的土壤。从古至今所有的文人都太苦了。”女孩不知是回答他，还是回答自己。 “那你干嘛选文科？”男孩有些激动，这是第一次搭话成功，他看着女孩精致的侧颜和一丝随风飘舞的头发，心狂跳不已。 “我想行医，或是搞研究，想弄明白我的这里，或是这里。”女孩点了点自己的心，又指了指自己的头。 “你还真是奇葩，这是说自己有病呐。”男孩没想到是这样的答案，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道，“亏我还选了理科。” “如果高考完，你想干嘛？”女孩不想过多讨论自己的话题，她对所有事物的淡漠是天生的。医学上确诊为冷血精神病，这是一种情感性格的障碍者。 “我？我想从军，或是从政。” 男孩一双大眼睛扑闪着耀眼的光芒，这似乎刺到了女孩。 “很好的理想。希望你能做个好人。” 为什么是好人，因为这是当父母知道她患病后不断给她强化灌输的烙印。有50以上的冷血精神病患者都走上了犯罪的道路。 她当然知道什么是好人，只不过对于女孩来说，这需要通过模仿周围人的情感来约束自己。不过没有关系，她很擅长这个。 “好人？我当然是好人了，到那时，我从政，你从医，我来罩着你。” “罩着我吗？”女孩听着这中二的发言，偏过头，第一次正眼看向男孩。 而男孩像是受到了莫大的鼓励，涨红了脸说道：“这个世界虽然破破烂烂，但总要有人来缝缝补补。” 女孩笑了笑。不知是否在赞同他。 …… 青年的一腔热血，被一次又一次地拒绝。 年少的情愫终是错付…… 皆言冷血患者莫不是无情之人。 执拗，固执，当岁月烙印在所有人的身上，青葱岁月的谬言戏言却实现了。 男孩似乎用一生道出了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人生若只如初见。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人生若只如初见 “这个世界破破烂烂……” 声音很轻，却是那样的刺耳。赵老没有接话而是帮她关上了只剩下雪花的通迅屏。 “唉……”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百无一用是书生。 此时。 魔都西郊机场，距离导弹轰炸还剩15分钟。 “王小美，你确定知道他们在哪咩？噗！” 墨竹奔跑中说话吞了口风，又不慎咬到了舌头，一边打冷嗝，一边疼的他眼泪都出来了。 我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