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落下又升起,新的一天如约而至,好像人世间没有什么能改变太阳东升西落。 山上雪花飘飘,异常寒冷。算算日子,已经过了冬至,难怪滴水成冰。 和往常一样,赵就舒舒服服睡到快中午才起床。屋子里外是两个世界,叫人连出门的心思都生不出来。 烧了壶水洗漱,这种天气烧着炉子都冷得发抖,何况是烧了一晚上,半灭不灭的火炉。 洗漱完毕后,架起铁锅煮汤。这里就这一点不好,连个热汤都得自己煮,菜也没有多少种类,不是烤肉就是炖肉,这几天下来差点没上火。 炉子上咕噜咕噜煮着水,赵就不慌不忙的往里面放肉放菜,再加点盐,没了。实话实说,嘴里快淡出鸟了,这还是赵就空间里存了点东西的情况下。 “唉,这破地方真是折磨。” “陆文玉倒也是沉得住气,五天了半点动静都没有。难道我猜错了?不应该啊” 搓着手取暖的赵就自言自语,自己的想法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怎么能磨蹭这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再说了,陆文玉沉得住气先不谈,怎么胡人也这么沉得住气呢?奇也怪哉。 “呲。” 锅里的汤漫了出来,落在炉子上冒出缕缕白烟。索性不再想这些,先吃饱喝足。 拿起筷子勺子小口品尝着锅里的汤,伴着梆硬的大饼一起咽下去。嗯,确实淡出鸟了,回京城必须要恶补回来,这一趟没吃好,都瘦了不少。 吃饱喝足,赵就披上大氅,今天轮到自己盯梢。虽然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但该去还是要去,总不能连自己的分内事都不干吧? 推开门刚走出去,门外的冷风直把人往屋子里推,实在是刺骨难忍。 关上门裹紧身上的衣裳,脚下轻点高高跃起,落在树杈上。按照以往的标准,小心谨慎往前摸去。 太阳虽然挂在天上,却没有多少暖意,但好在现在是大白天,要是太阳落山,估计会更冷。 出来时已经不早,一路上又没有提起速度,反而是以树为点左弯右拐,自然快不了。 等到了盯梢的范围,太阳已经肉眼可见的往山下走。得,受苦还在后头呢! 不过赵就也不恼,运行功法驱散寒气。这时候也顾不得会不会被发现了,自己是盯梢又不是刺杀,只要确定胡人没有别的动作就好,大不了就跑呗。 部秀两人感知到真气流动,提心吊胆的从屋子里出来,一眼就看到坐在树杈上优哉游哉的赵就,心里大感不解。 对方这三人到底想干嘛,昨天来了两个,也是什么都不干就静静看着他们两人,今天倒好,只来了一个。 两人面面相觑,看不透赵就是什么意思。而赵就也没有跟他们搭话的闲心,就静静盯着两人,确定这是两个人不是什么尸体傀儡之后,继续悠闲的看起周围的风景。 只是一片白茫茫,也没什么好看就是了。 “赵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挑衅吗?”部秀试探的问道。 “啊对对对” 无所谓的态度让两人心里疑惑更甚,生死厮杀还有挑衅这个环节?开什么玩笑! “赵大人” “啊对对对”没等部秀话说完,赵就条件反射般接道。 不管你问什么,反正就是“啊对对对”,反正对于他来说,盯梢嘛,主打的就是放松闲逸。 何况对方两个人要是一起上,自己也打不过,还不如应付过去。 部秀扯着嘴角看向老蛊,而老蛊只是摇摇头示意不要再理。两人窃窃私语片刻后,看了赵就一眼便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转身回屋子里。 见两人没有其他动作,赵就也乐得清闲,坐在树杈上静静盯着屋子,好像一尊雕像般,直到太阳落山,天色全黑。 寻思着也快差不多了,但回头想想,每次有动作都是天黑之后,索性再等会,反正没事做。 可惜这种想法很快就被冷风打消,赵就运行真气消融身上积雪,迫不及待往回走。 这种闲着无聊出来吹风的事,还是省省吧,火炉不舒服吗?不温暖吗? 回到木屋时,林一言和法知已经在里面等着了。赵就第一时间没理会两人,先抖落身上的雪花,这鬼天气,真折磨人啊! 特别是他这种,两辈子都生在南方的人。 “赵大人,怎么样?”林一言问道。 赵就哆哆嗦嗦坐下,感受着滋润人心的温暖,轻声解释“没有岔子,胡人一点动静都没有,一如往常。” 林一言点点头,“那我们” “明天,如果明天晚上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那就是我猜错了。我愿意为我的错误买单,我当先锋拖住一人,你们二对一如何?” “好,赵大人快人快语,我等佩服!”林一言怕赵就反悔,急忙开口回应。先把基调定下来,细枝末节的琐碎事情可以再商量嘛。 看着林一言那急切的模样,赵就嘴角直抽,自己又不是那种说话当屁放的人,用得着这么害怕嘛。 “让路,让路!” 高头大马上,护送急递的信差一边高喊一边挥手。巡逻时士兵纷纷往两边闪开,有回避不及时的,被吓倒在雪地上。 副将见此连忙上前,一把拽住马缰,怒喝“耍威风耍到我王平旭的中军大帐上了,你好大的胆子!来人,军法伺候,抽他三十鞭子。” “王将军,属下不是有意冒犯。”信差从怀里拿出一份信封,小心翼翼捧给王平旭看,“将军,这里有一份千里加急,连司礼监和内阁的印都没盖” 王平旭虽然久在边关,但是也是官宦世家。一份急递发出是有规定程序的,由内阁拟好司礼监呈皇上批阅,没有问题之后盖上内阁和司礼监的大印后发出。 而两者大印都没有的千里加急,一定是皇上亲命发出的,王平旭暗暗吃惊,连忙喝退周围士兵,低声问道“给谁的?” 信差指着封面,上面清清楚楚一行字:御递锦衣卫指挥使陆文玉。王平旭不敢过手,小声道“跟我来!” 话毕带着信差往陆文玉营帐赶去。 营帐外王平旭没有跟进去,只是交待信差陆大人就在里面。信差心领神会,小声撩开帘子,恭敬行礼道“陆大人,有您的急递。” 喝着茶的陆文玉接过信便让信差下去,随意撕开封口。短短几句话不用多久便看完,随意丢在火炉上,喝完杯里茶水才走出营帐。 “这场闹剧是该结束了……” 陆文玉吩咐站在一旁的王平旭“整军备战吧。” “陆大人您这是?” “我上趟山,这么多年不动手,他们还以为我陆文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