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勒蒙感觉自己正走在巨人的内脏之上，而且是死去两天、已经开始腐烂的巨人的内脏。</p>
到处都是苍蝇产下的卵和蠕动的蛆虫，菲勒蒙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抬起脚，避开这些令人作呕的东西。每当鞋底传来那种黏腻的触感，都让他忍不住一阵反胃。那些中世纪的画家们总喜欢用各种恐怖的景象来描绘地狱，但其实他们根本不需要那么费劲，只需要把一匹死去两天的马的内脏画出来就足够了。</p>
“早知道就穿靴子来了。”</p>
“按照规定，我们应该马上清理现场的。”</p>
听到菲勒蒙的抱怨，威尔逊像是替警局辩解似的解释道。</p>
“但是局长说，为了让您能更好地了解情况，要保留现场到今天。”</p>
“两天前，你们还没给我发协助调查的请求吧？”</p>
威尔逊沉默了。菲勒蒙瞪了他一眼，但他也知道是自己迁怒了，便不再说话。威尔逊说得没错，亲眼所见和照片上的感觉完全不同。如果他没有亲眼看到那些肠绒毛，恐怕根本无法想象墙上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p>
菲勒蒙走到马尸旁边，挥舞着手杖，驱赶着聚集在上面的苍蝇。</p>
“这块是什么？清理过了吗？”</p>
为了看清菲勒蒙指的是哪里，威尔逊也走上前，结果脸色一白，差点吐了出来。直到这时，菲勒蒙才意识到，自己在这令人窒息的恶臭中竟然如此淡定。</p>
他突然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过得太邋遢了？也许玛丽说得没错，自己真的应该好好收拾一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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