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实让她措手不及。</p>
少女诚惶诚恐，忙磕头道：“儿臣知错，还请父皇恕罪！”</p>
未等晋帝发话，萧琦已率先开口：“六妹妹平日里一向温顺乖巧，真想不到，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p>
她端方得体地站在那儿，端出姐姐的架子，言语中流露出惋惜责怪之意，可心里头却甚是得意，毕竟要抓住对方一个把柄，属实不易。</p>
今晚宴会上的珍馐美馔、丝竹歌舞，也算是让她畅快尽兴，不承想，这散宴后的好戏更加精彩。</p>
她素来视萧玥为眼中钉，断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奚落对方的机会，这不，前脚听闻晋帝在清欢殿内大动干戈，后脚就兴致勃勃摆驾前来看戏。</p>
而她这番添油加醋，果真让晋帝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你给朕老实交代，跑出去干什么了？”</p>
他的声音威厉冷肃，压得萧玥心气不畅，她低垂下头，暗暗咬紧了贝齿。</p>
挨骂抑或受罚，她都无所谓，她最害怕的，是把杨轩牵扯进来。</p>
看着她一副怯怯弱弱的模样，只跪在那儿沉默不语，萧琦唇角轻勾，眸中嘲讽难掩。</p>
“妹妹该不会是暗度陈仓，去私会那位落水相救的情郎了吧？”</p>
萧玥听罢，指尖忍不住一颤，神情蓦地僵住，心想，她这张阴阳怪气的嘴，莫不是开过光？</p>
虽有那么一瞬，她怀疑对方并不是无中生有，可旋即就被她否认了——</p>
谨慎如杨轩，连金甲暗哨都安排上了，若是真被萧琦盯上，他怎会不知情？</p>
更何况，此人若是知道她勾搭上了权倾朝野的禁军统领，怕是搜肠刮肚地想要使绊子呢，又怎会主动宣扬？</p>
既如此，她便没什么好怕的。</p>
姚贵妃一直坐着没表态，待喝完了手中的茶，才终于出声：“小六，你就实话实话，切莫欺瞒你父皇。”</p>
贵妃姚氏，是这后宫里最受宠的妃嫔，代行皇后之职。</p>
女子穿着绮丽罗裙，岁月似是并未在她脸上留下痕迹，依旧美艳动人，眉眼间一派风流蕴藉，说起话来温婉和煦，予人以如沐春风之感。</p>
晋帝的眉头明显舒展了些微，可萧玥不同，只要一听见这个女人的声音，她脊背便泛起嗖嗖凉意。</p>
脑海中带着腥风血雨的记忆再次翻涌而来，刺在她的心上隐隐作痛。</p>
可她早已习惯了伪装，面上显现不出丝毫异样的情绪。</p>
只不过在这样的光景下，她终究还是可以无所顾虑地红了那双眼。</p>
“还不说！”晋帝威声又起。</p>
萧玥酝酿好了说辞，抬头看他，带着怯意的眸中隐约蒙上浅淡白雾。</p>
她轻缓开口：“阿娘说，上元这日的烟火，在护城河畔视野最好，可见漫天飞龙之景，她年少时曾看过一次，便铭刻于心。”</p>
“还有阿娘最喜欢的嘉应子，她说过，当属铜骆街那家老字号口味极佳。”</p>
听她如是说着，晋帝神色渐次黯淡了下去，愠怒无存，转而凝重，仿佛也想起了某些陈年旧事，与记忆中的人。</p>
“儿臣想去瞧瞧，去买阿娘说的嘉应子。”萧玥终是哽咽了，自袖中取出那裹着蜜饯的纸包，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上。</p>
晋帝垂眸沉吟，手指微动，似乎有想要扶她起来的意思。</p>
可就在这时，姚贵妃拖着曳地长裙，出现在他身旁，男人不经意侧眸瞥去，将女子愁闷的神情悉数收入眼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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