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蠢货!刚才为什么要下来?你错过了多么好的机会!你为什么要跟这些脑子蠢笨的人在一起?你这样怎么能够摆脱他们的纠缠……”就在病房里,一个尖尖的声音在小吱吱大脑子里面不停的说话,让小男孩心里烦乱无比。 “你才是蠢货!不然怎么把自己的身体都弄没了!我问你,你这只笨鸟,你的身体在那?我们一起去找你的身体,找到了你就离开我行不行!”小吱吱心里虽然烦,但是嘴里却依然很损。 “我的身体,我的身体现在成了别人的药引子了!”大黑鸟的声音满是怨恨,“你们这可恶的人,为了满足你们对食物的欲望,成天跑到云山来猎杀我们,让我们的族类难以安宁!” “我们有打扰你的安宁!是你,打扰了我的安宁!”小吱吱狠狠的说,“我只想跟爸爸妈妈在一起,你赶紧离开吧!” “我要是离开了,就会钻到你爸爸,你妈妈的脑子里面去,你也会变成一个白痴!”大黑鸟的声音一点也不温柔,它也是狠狠地威胁着小男孩: “你确定,要我离开吗?” “我不准你伤害我的爸爸妈妈!你不要伤害他们!”小吱吱几乎是哭着吼出这句话,两行眼泪流下来,他感觉到自己很绝望。 大黑鸟听到小吱吱的这声音,反而是兴奋起来,它眨着放光的眼睛,降低了声音,“小朋友,你只要听我的话,我保证不要伤害他们,反倒还要保护他们,帮助他们!” 小吱吱抹了一把眼泪,轻轻点点头,“只要你愿意帮助他们,我可以帮你,但是,一定不要做我不喜欢的事情,比如,满地乱飞,撕扯床单……” “嘎嘎!”大黑鸟不由得愤怒的叫了一声,立刻又收口了,它眨巴着眼睛,狡黠的回答道,“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但是,孩子,我需要找到把我当药引子的人!我要找到我的身体!我要……” 但是,话没有说完,小吱吱已经闭上了眼睛,毫不犹豫的掐断了与大黑鸟的沟通。 云州安静的深夜,就在城市的遥远一角,两个女人,一个和尚,在微弱的灯光下,正在辛苦的整理一个破旧、纷乱甚至是满地狼藉的大厅。 庄紫娟流着眼泪,她的手上已经沾满了粘乎乎的黑色粘液,可他已经忘记或者是忽略了这种黏糊糊的感觉,以及传向自己鼻腔里面的一股股恶臭。 面前,无尽的正在腐烂的骨殖,它们的黑色颜色,没有光泽没有形状没有一丝的温度,它们散乱的堆积在地板上,呈现出一个最原始的状态。 有的,在奔跑,在全力的向门外奔跑,脚步跨的很大,身体极力的伸展,有的,在回望,似乎要跑回去,头颅的扭转,诉说着自己的巨大的不甘,还有的,卷缩在角落里,像是还没有苏醒,却已经是面临大灾难。 更多的,是围在黑瘦和尚身侧的,他们一层一层像是前仆后继一般,将黑瘦和尚围成了一个厚厚的圈。 庄紫娟终于明白了,正是这些前仆后继的围绕,正是这些一层又一层的包裹,让面前这个依然是泪流满脸的黑瘦和尚,幸免于难。 “他们都死了!彻彻底底的死在这里!连自己的尸骨都分不清楚了!”黑瘦和尚依然是捧着一个黑黑的骨头,伤心的说。 “可是,你活下来了!”眉姨的眼泪也掉下来了,她一直都是个坚强的女人,可是在这个深夜,看到这么惨烈的景象,她的眼泪也不由自主的流淌了起来,“你是海浪大师,你有一帮好徒弟,好兄弟,他们为你牺牲了,他们都是你的好弟子!” “我是海浪,我本来,也准备与他们一起离开的,离开这被残暴的歹徒践踏过的世界,与这些因为我的善心被残害的生命们一起的,我的好兄弟!”黑瘦和尚的痛苦难以抑制,特别是当自己走出来,在这个大厅里面仔细搜寻时候,他更是悲伤的无法自拔: “可是,一只大黑鸟,被一群黑色的乌鸦抬着,满天的乌鸦,满天的大鸟,一下子涌到了这里,他们来到了这个地方,就掉落在我的头上!” “乌鸦!”庄紫娟惊愕的问。 “是的,满天的乌鸦,像是在举行一个仪式!”黑瘦和尚回忆起来,心里不由得生出了几分肃穆,他想起自己在迷离之中还看到的那些奇异景象,那么多的乌鸦,像是受到了某种训练一般,庄重的在头顶排成奇怪的图案,它们用自己的尖嘴,淌血的尖嘴,抬着一只大大的黑色大鸟,盘旋在自己的头顶。 “仪式!你说那些乌鸦嘴角淌着血!它们是不是快要死去了?我们看见外面有很多乌鸦,死去的乌鸦,很多黑色的羽毛,在街头铺了厚厚的一层!”庄紫娟说,她想起了刚才在大街上看到的那些奇异景象,那些裹着厚厚羽毛的街灯,那些满是海色羽毛的街道,台阶。 “我看见,它们抬起了一只鸟,一只黑色大鸟,就在这大厅的上空,不停地盘旋,它们发出沉闷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悲凉,很是伤感,”这个在眉姨眼里的海浪和尚说,“到了最后,它们它们一只一只的从大厅上空掉下来,掉到地上就慢慢化成了黑色的絮块,以及满地的羽毛!” “你是说,那些黑色乌鸦,是在天上掉下来,它们的尸体,是被腐化或者说是被腐蚀掉的!”庄紫娟惊恐的问。 “剧毒之物!人都受不了,何况侵入脆弱的鸟体,它们自然是经受不了的!”海浪大师说,“那些乌鸦全部掉落之后,最后的一只大黑鸟,就掉在了我的头上,它像是在指引我,让已经快要被剧毒腐蚀的我,捡回了一条命!” “指引你!一直死鸟,怎么指引你?”眉姨难以置信的说。 “这只黑鸟,我感受到了它的一缕意识,它在指引我,吃掉它,就可以活下去!”海浪大师说,“它还透露出,一个预言!” “预言!”庄紫娟惊愕的问,“什么预言?”。 “云山已逝,火鸦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