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姜柔主动开口要常易,傅司渊眉梢眼角的温柔之色如同被冰冻,瞬间僵硬凝固,良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好。” 他说完,扭头望向紧紧跟随在身后的雷力,声音僵硬:“联系常易。” 雷力眼见傅司渊情况不对劲,刚才就已经主动给常易打过电话,令人头痛的是,常易的手机依然关机。 雷力如实回答:“联系不上他,我亲自过去接一趟吧。” 傅司渊面无表情“嗯”了一声,提步前行。 雷力望着傅司渊透着颓然落寞的背影,思绪激荡:“傅先生!” 傅司渊再次停止脚步,转身望向雷力。 雷力双手紧紧捏在一起,心绪万般复杂,在这一刻,他甚至想说出真相,但是,在几乎脱口而出的瞬间,他还是硬生生忍住。 订婚宴近在咫尺,明天乔先生和夫人就会不远万里赶来参加傅先生的订婚仪式,在订婚宴前夕发生变故,责任太重大,他承担不起。 雷力嘴巴微张,但最终还是将话咽回肚子里。 他的欲言又止,神情又极度复杂,在傅司渊眼里,则误会成另一层意思。 傅司渊挑眉笑了,口吻讥讽:“我是会对兄弟的女人图谋不轨的无耻之徒吗?” 傅司渊的为人,雷力自然再清楚不过。 不过雷力没有做任何解释,转身疾步离开。 傅司渊抱着姜柔走进套房,直到他们走进去,一直毕恭毕敬候在门口的女服务员这才跟进去。 傅司渊走进房门便停下脚步,他轻轻将姜柔放到地上站好,随即转身望向女服务员,声音温和:“麻烦你将她送去浴室,让她泡个冷水澡。” 女服务员连忙答应,她将姜柔的手提包放到沙发上,立即上前去搀扶姜柔。 姜柔与其说是站着,不如说是倚靠在傅司渊怀里,才得以站立。 她已经煎熬难耐到极点,任何外界的指令她都已经无法接收,她只知道,她唯有倚靠紧贴面前的男人,才不至于让她感到生不如死。 姜柔紧紧攥着傅司渊的真丝睡衣,将脸深深埋在他宽阔结实的胸膛,近乎贪婪感受着他的体温,嗅着他的气息,任凭女服务员怎么扶她,她都不肯松手。 自尊自傲告诫姜柔,她应该立即远离这个男人,可是这种如同油锅里煎炸的难耐,让她根本无法放手。 女服务员试了几次,都无法让姜柔松手,而傅司渊察觉到睡衣胸膛处一片潮湿,他深知这是她的泪水,他眉心褶皱深深拧起,终于放弃,无奈望向女服务员:“你去放水。” 女服务员连忙进入浴室,往浴缸里放水。 傅司渊弯身将姜柔打横抱到怀里,大步沉沉走进浴室。 他将姜柔放到洗手台坐稳,她依然紧紧攥着他的衣襟,让他无法弯身。 傅司渊垂眸望着她,柔声说道:“松手,我帮你脱鞋。” 姜柔泪眼婆娑盯着他,声音卑微委屈:“不要离开……” 娇娇怯怯的声音,如同羽毛轻轻抚慰他的心脏,酥酥麻麻的,让他的心脏几近麻痹。 傅司渊的声音愈发轻柔低沉,甚至沁上自己都没有察觉的乖哄:“不离开,我只是帮你脱鞋。” 姜柔这才松开他的衣襟,红彤彤的双眸肿成小桃子,目光哀怨委屈,一瞬不瞬盯着他。 傅司渊正准备弯身帮她脱鞋,这才发现她的右手紧紧攥成拳头,而她的手背,青紫一片。 她的肌肤极为白皙细腻,剥壳的鸡蛋一般,这样的青紫,看起来格外醒目刺眼。 傅司渊温柔的眉眼瞬间染上冷峻,黑眸阴沉如水,怒火骤然在胸腔弥漫泛滥。 他双拳紧紧捏在一起,满腔愤怒无处发泄,憋得他喘息都有些困难。 她的肌肤太娇嫩,手背甚至破皮出血,需要处理伤口,以免触水发炎感染。 自己的套房有医药箱,药品齐全,傅司渊根本无暇顾及他将姜柔带到自己的房间会惹人非议,方才姜柔又抱着他不肯松手,女服务员全然看在眼中,继续让她留在现场,只会徒生事端,成为八卦谈资。 傅司渊直接打发走女服务员,便一把将姜柔竖抱到怀里,又去沙发将她的手提包拿起来,便抱着她离开房间。 回到自己的套房,傅司渊将姜柔抱到沙发上坐好,他想去取医药箱,可是才刚起身,他的手指就被她滚烫的小手轻轻攥住,她泪眼朦胧仰望着他,眼眸闪烁着无助害怕,委屈痛苦…… 傅司渊弯身,情不自禁抬起大掌轻轻摩挲她的发顶,柔声乖哄道:“你的手受伤了,我去拿药。” 姜柔虚弱摇头。 傅司渊直接蹲到她面前,双手捧住她汗津津的脸颊,神情温柔中透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威严:“你的手受伤了,需要及时处理,如果不及时处理,伤口会发炎,到时只能去医院处理,你也不希望小熙担心你,对吧?” 听到小熙的名字,姜柔这才缓缓松开他的手指。 傅司渊立即去取医药箱。 傅司渊取来医药箱,直接席地坐到姜柔面前,他将所需药物和防水贴放到沙发上,随即捧起她的右手,轻轻触摸她的手背,骨骼没有大碍,但最好还是拍片子确定一下。 可是此时此刻最重要的并不是拍骨片,而是解决眼前的问题,驱散她的欲火。 傅司渊轻轻捧着姜柔的手,开始为她处理伤口。 他的动作轻柔到极致,可即便如此,她都痛到手指打颤。 在傅司渊的认知中,他从未做过这样伺候人的活,可是此时做起来,却仿佛刻入骨髓般得心应手。 而最让他难以置信的是,分明痛在她身,可是他的心,却跟着刺痛揪心。 一丝绝望自嘲浮上唇角,原来,曾经的自己,真的很爱很爱眼前这个女人。 这种爱是发自肺腑刻入骨髓的,即便他的记忆忘记她,但是他却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脏,他情不自禁想靠近她,想照顾她,想亲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