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渊已经极力在克制自己,可是他这幅模样,森冷骇人,震慑房间内所有人。 刘海义向雷力使眼色,雷力上前,低声说道:“傅先生,您消消气,现在不是和这老痞子置气的时候……” 对于他的劝阻,傅司渊置若罔闻,只是神情冰冷重复着脚下的动作。 姜柔早已被傅司渊阴鸷的模样所吓呆,但是她很快醒过神来,这里是拘留所,何况这人年纪看起来和姜继业差不多,真弄出个好歹,只会多生事端。 姜柔当即大步走到傅司渊身后,一把环抱住他的腰杆:“司渊哥哥,我害怕……” 原本凶神恶煞的男人,当被环腰抱住那一刻,强壮精悍的身躯瞬间一滞,原本踹出去的脚,也瞬间收回。 傅司渊转过身来,一把将姜柔抱到怀里,他抬起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小脸摁到他的胸膛,手掌宠溺摩挲着她的头发:“有我在,柔柔什么都不用怕。” 姜柔乖巧依偎在傅司渊的怀抱,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声,闻着他身上特有的迷人气息,她就真的什么都不害怕了。 两人静静拥抱着,傅司渊的暴戾气息瞬间消失,他松开姜柔,低头在她额头结痂的肌肤极致温柔亲吻一下,柔声乖哄道:“没事了,没事了。” 他牵起她的手,将她带回到沙发边,然后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到沙发上,又揉了揉她的发顶,转身走到审讯桌后,坐好。 关衡早已准备好消毒湿巾,递到他手里。 傅司渊用湿巾仔仔细细擦完双手,这才抬眸:“扶他起来。” 雷力将邓越从地上提起来,将他拖到桌前,按到椅子上坐好,顺便将他脱臼的下巴恢复原状。 邓越现在可以说话,但是他的胆色终究大打折扣。 他原本想破口大骂,最终聪明选择闭嘴。 傅司渊眼神冰冷到极致,望着邓越的眼神,如同锋利的剔骨刀:“为什么谋杀姜柔小姐?” 邓越见识到傅司渊的狠厉,他不想吃眼前亏,收敛起吊儿郎当,满脸无辜道:“傅先生,我真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就是和朋友喝酒喝高了,酒驾发生意外,你这样污蔑诽谤我,我可是有权利请律师控告你诽谤罪。” 傅司渊故作意外问:“哦,这么说邓先生已经为自己请好脱罪的律师了是吗?” 邓越微微扬眉:“是啊,我的律师可是城内名律。” “请问是哪位律师?” 邓越眼神闪过一丝得色:“邢栋梁。” 邢栋梁确实在s城大名鼎鼎,并且拥有自己的律所。 听到邢栋梁的名号,傅司渊表情愈发意外:“原来是邢律师,他确实大有来头。” 邓越更加得意:“有邢律师为我保驾护航,我即便坐牢,最多也就是六个月,六个月很快就会过去,我就当休假了。” 傅司渊抬眸望向雷力,雷力当即走到房门前,他抬手敲了敲房门,房门很快从外面打开。 房门开启,走进来一位年约三十六、七岁的男人,西装革履,尽显精英睿智。 邓越条件反射向门口望去,当看清楚男人的模样,他瞬间表情大变,原本充满得色的双眼染上恐惧。 “邢律师你怎么来了?” 邢栋梁听到邓越的话,没有理会他,甚至没有看他一眼,只是径自走到审讯桌前,恭恭敬敬向傅司渊伸出双手:“傅先生,您好!” 傅司渊同他握手。 握完手,邢栋梁这才转身望向邓越,微笑着说道:“你好,邓先生。” 邓越神情紧张问道:“邢律师,我们今天并没有约定见面,你怎么会来这里?” 邢栋梁打开随身携带的公文包,从里面取出一份合同,随即放到桌子上。 邓越定睛一瞧,这是一份委托合同解除协议书。 他彻底变脸:“你这是什么意思?” 邢栋梁说:“我此次来,是和邓先生解除委托合同的。” 邓越登时勃然大怒,霍然从椅子上站起来,抬起手指点指着邢栋梁的脸,愤慨说道:“你这王八蛋,咱们可是同乡,我和你大哥又是铁哥们,你没发达的时候,你爸癌症,我可是捐了钱的! “还有你刚从大学毕业,进入律师,在律所备受打压,是你大哥来求我,让我在你范姐面前为你说好话,最终你范姐出面,介绍了很多需要打官司的有钱人给你认识,这才让你在s城大展身手,才有了现如今的地位!要是没有你范姐,就没有你小子的今天,你这个忘恩负义、见利忘义的卑鄙小人!” 邢栋梁不置可否,他甚至一句辩驳都没有,只是从公文包里掏出钢笔,拧开笔帽,将钢笔递到邓越手边:“邓先生,请签字。” 邓越抬手,扫开邢栋梁的手:“老子不签!” 钢笔从邢栋梁手中脱落,滚到地上。 邢栋梁弯身从地上捡起笔,试了一下,坏了。 他又从包里取出一支备用笔,笑着说道:“邓哥,这是何必呢?!” 邢栋梁脸庞的笑容消失,再望向邓越,已经只剩冷漠讥诮:“你当年给我父亲捐款,是邓哥自愿的,可不是我们邢家人逼迫你,更何况我毕业后赚了钱,也回馈了邓哥。 “范姐这些年确实是介绍了些人脉给我,但是我每次帮当事人打赢官司,都会给范姐打一笔佣金,逢年过节,你们两位的礼物我也从未遗漏。” 说到这里,邢栋梁面色的讥讽愈发浓重:“这些年来,邓哥帮着范姐打理生意,时常游走在法律边缘,哪次不是我为你收拾烂摊子?没有我为你保驾护航,邓哥都不知道坐过多少班房了!我邢栋梁,不欠你的,也不欠范巧慧的。” 邢栋梁说完,转身望向傅司渊。 傅司渊示意,雷力和关衡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