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柔已经整个人都呆若木鸡、瘫软成泥,如同一座没有灵魂的雕塑。 可是当傅司渊轻描淡写说出这一番令人毛骨悚然的话,姜柔还是忍不住浑身颤栗,簌簌发抖。 她究竟主动招惹了一个怎样可怕的恶魔啊! 而最令她最痛心的是,就在前不久,她竟然将自己的身心完完全全献给他…… 姜柔眼泪流得太凶,整张小脸湿漉漉的,她原本还默默流泪,在这一刻,终于忍不住呜咽出声。 如同受伤的小兽,悲悲戚戚,让人不忍直视。 姜柔已经没有开口的欲望。 她只是呜呜咽咽哭个不停。 姜柔长久的沉默,终于令傅司渊焦灼不安。 手机断了线。 阿立正准备向韩钧求助的时候,只见手机微信视频通话打进来。 阿立连忙接通。 傅司渊深邃冷硬的面孔出现在手机屏幕。 傅司渊面庞煞气太重,阿立不敢直视,他当即低头,毕恭毕敬:“傅先生。” 傅司渊抬起修长手指揉揉眉心:“我要看她。” 阿立连一秒钟都不敢耽误,他连忙将手机前置摄像头对向姜柔。 当傅司渊看到姜柔那一刻,他的心脏如同被千斤重的铁锤狠狠重击。 他浑身的血液在这一刻都冷却下来。 姜柔如同一只提线木偶般被小北和大发两人架着,她一向骄傲又美丽的头颅如同霜打的茄子,耷拉着。 那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卷发遮挡住她的大部分脸庞,傅司渊看不清她的面容,可是她的脸蛋未被遮挡的部分,白的刺眼。 傅司渊可以清楚的看到,姜柔洁白的贝齿正死死咬着下唇瓣。 她往日那两片嫣红饱满如同玫瑰花瓣的樱唇,此时此刻颜色尽失,同样只余惨白。 傅司渊再仔细一看,才发现惨白中有一抹朱砂痣般的殷红。 那是她咬破唇瓣渗出的,鲜血。 夜深人静,医院走廊这一通热闹,自然影响到同楼层其他病人休息。 可是能在仁爱医院住院的人,皆是非富即贵。 他们听清楚这是傅氏集团的总裁在和女朋友处理情感私事,自然没人敢站出来多管闲事。 傅氏集团总裁处理私事都敢打扰,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而护士站被任晶晶买通的那名护士,听到走廊如此大的动静,同样不敢通知任晶晶。 偌大的楼层,竟然没有一人敢站出来阻止。 皮带抽打在常易背脊的声音清脆响亮,在寂静的走廊尤为骇人。 姜柔提线木偶一般的姿态,更是让人目不忍睹。 而傅司渊正是亲手制造这场悲剧的罪魁祸首。 可是此时此刻,罪魁祸首的一颗心脏,同样也备受煎熬。 傅司渊本意是想让姜柔眼睁睁看着常易受罚,让她从今以后不敢再和除他以外的任何男人做出肢体接触。 姜柔此时此刻低着头,并没有看向常易受罚。 傅司渊大可以命令小北和大发强迫姜柔抬头,强迫姜柔睁眼,强迫她观看。 但是傅司渊到底再无法继续狠心。 因为他清楚地看到,每当皮带抽打在常易的背脊发出清脆的声响,姜柔纤细孱弱的身躯都会瑟缩颤抖一下。 此时此刻,她的心一定碎成无数瓣吧? 她一定很心疼很心疼常易吧? 而她,也一定很讨厌很讨厌他吧? 姜柔这幅柔弱可怜的模样,让傅司渊如同遭遇万箭穿心之痛。 傅司渊从未像现在这般深深嫉妒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还是他的下属。 他多么希望此时受刑的人是他。 那么,她也会这般心疼他吗? 傅司渊深邃幽冷的瞳眸沁满痛楚,他冷酷凛冽的唇瓣紧紧抿成一条直线,终于他开口问道:“多少下了?” 韩钧听到问题,当即停下已经再次挥舞起来的皮带,恭敬回道:“26下。” “停吧。” 距离一百下还差得多的多,虽然韩钧倍感意外,但是他没有一句废话,只是应道:“是,傅先生。” 韩钧收回自己的皮带,然后默不作声系上。 体罚结束,小北和大发自然没有理由再禁锢姜柔。 他们放开姜柔。 姜柔整个身体都是软的,她骤然被放开,竟然一时无法自行站立,瘫软坐到冰凉的地板上。 手机中传来傅司渊心痛的呼声:“柔柔!” 小北和大发连忙伸手去扶姜柔。 姜柔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可是当两人触碰到她的胳膊时,她条件反射便去挡。 几乎是从喉咙里艰难挤出来的厉吼:“滚开!” 小北和大发两人都不敢再去触碰她。 傅司渊的一颗心都吊在嗓子眼,声音乖哄中带着一丝祈求:“柔柔,你太累了,让他们扶你起来好不好?” 姜柔整张脸孔都是呆滞木讷的。 她仿佛没有听到傅司渊的话一般,只是将两只白皙的小手撑在地面上,想站起来。 身体到底是软绵绵的,一开始未能成功起身。 她深吸一口气,将全身力气都聚积在双掌。 姜柔强撑着站起来。 她步履踉跄向常易跑去。 阿立已经将手机还给韩钧。 韩钧是相当上道的人,他手持手机,追随着姜柔的身影。 姜柔迈着趔趄的步伐,向常易冲去。 冲去。 手机屏幕中傅司渊的脸,冷若冰霜。 毕竟硬生生挨了26次皮带抽打,铁打的身躯也一时无法立时直立。 常易两只大掌强撑着墙面,他忍着疼痛,慢慢呼吸。 姜柔冲到常易身后,常易背脊的鞭痕一览无遗。 常易肌肤本就白皙,那一条条殷红的痕迹触目惊心。 泪水再次肆意疯涌,模糊姜柔的视线。 姜柔想伸手搀扶常易,可是傅司渊那狠毒如同来自地狱深渊的警告,让她猛然惊醒。 她连忙收回自己的手。 “常易,你……” 姜柔一时竟然无话可说,因为她发现说什么都是徒劳。 两人相交相知五年,自然默契十足。 常易自然明白姜柔的心思,他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平稳:“大小姐,不用担心,这点伤对于我来说,无碍。” 任何话语都是苍白无力的。 两人默契十足不再多言。 姜柔转身便向走廊另一端走。 傅司渊的声音没任何情绪传过来:“你去哪里?” 姜柔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她甚至连步伐都没有停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