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易说道:“可是坤丹毕竟算得上是孟珧的教父,只要他按部就班迎娶宝莉娜,掌门人的位置终究会是他,他还可以落一个知恩图报的好名声。他真的会因为大小姐,而背叛坤丹吗?” 傅司渊眉梢轻挑,意味深长说道:“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懂得感恩图报,有自己的道德底线。” 常易沉默。 傅司渊正色说道:“我十岁那年,在孤儿院和孟珧打架,我寡不敌众,被孟珧拿起石头砸头那一刻,我在他的眼神里看到疯狂,那就是一头小狼崽子。如果不是姜柔及时出现制止,也许今天就没有正常的我,或许我的智商会永远停留在十岁那一年。” 傅司渊回想起那屈辱的一幕,深眸闪现的狠厉嗜血让人不寒而栗。 他吸一口雪茄,吐出烟雾,冷笑道:“当他被姜柔制止,那种委屈恐慌,那种仿佛即将失去心爱玩具的仓皇害怕,他对姜柔的欲望,暴露无遗,我永远都忘不了。 “小时候是小狼崽子,长大也只会是头恶狼。他和我是同类人,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即便豁出一切,都要想法设法得到。既然他在婚礼前夕逃婚,那就证明他终于下定决心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如果他真的想得到姜柔,想保护她,唯有真正取而代之。我完全相信他会弑主夺权,不靠继承,而是凭借自己的手段得到想要的一切,最终站到权力巅峰!” 常易的声音有丝轻颤:“姜继业他真的老糊涂了,他自己为了保护心爱的女人,不得不从组织抽身。事到如今,他却要亲手将唯一的女儿送入东南亚最大黑帮组织继承人的羽翼之下,他就不怕大小姐会身处险境遭遇危险吗?” “他自然有他自己的考量。” 傅司渊冷笑着说:“在组织中,姜继业即便再受老大器重,也永远只是刀里来火里去冲锋陷阵的马仔,他没有办法取而代之。腥风血雨的生活,说不准哪天暴尸街头,自然无法保护心爱的女人,所以他豁出性命也要退出。 “可是孟珧不一样,坤丹家族盘踞东南亚,而孟珧只要愿意,他随时都可以取代坤丹,掌控整个东南亚。而姜继业自然知道孟珧对姜柔的喜欢,站到权力巅峰的男人,想保护心爱的女人一辈子,易如反掌。” 傅司渊寒潭一般的眸底是嗜血的深渊。 他不知是说给对方听,还是说给自己听:“他孟珧是一匹恶狼,那我傅司渊就是百兽之王。我心爱的东西,我自己不放手,想从我手里抢走,他还没资格。” 常易陷入长久的沉默。 傅司渊轻笑着问:“你在想什么,嗯?” 常易说:“您知道我在想什么。” 傅司渊慵懒倚靠着椅背的身体坐直,修长有力的双腿从桌面放下来。 他正襟危坐,英俊凛冽的面孔是钢铁般的坚毅:“姜继业不相信我爱姜柔,你应该相信。你放心,即便姜继业倒台,你的大小姐是他唯一亲女的消息曝光,仇家一哄而上,只要我活一天,喘一口气,我都会完好无损将她庇佑在我的羽翼之下。” 常易低声问道:“可如果伤害她的人就是您自己呢?” 傅司渊苦笑,喃喃低语道:“我怎么舍得伤害她。”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格外低沉,格外温柔:“因为我将你当兄弟当朋友,因为你真心实意关心她,我才对你说这番话。常易,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会对她很好很好。我能给的,我都会毫无保留给她,如果她需要,我连命都可以给她。现在你可以收起你的担心了吗?” 常易沉声问道:“我想大小姐她不会需要您的命,她真正想要的东西,您会给吗?” 这次轮到傅司渊沉默。 良久,他轻声说:“这不是你该关心的。” 常易主动转移话题道:“既然姜继业请求见证大小姐的生日,是在拖延时间,需要提前将他的罪行公之于众吗?” “不必,答应的事情,我不会改变。” 傅司渊沉声道:“更何况,他毕竟是她的亲生父亲,姜继业虽然未能做到一个合格的父亲,保护她的方法也大错特错,但他毕竟是真心实意爱她。就让他见证她的25岁生日吧。” 傅司渊揉了揉眉心:“行,就这样,查到孟珧的行踪,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是。” 傅司渊正准备挂断电话,他突然说道:“常易,有时间教我烹饪吧。” 常易愣了几秒钟,应道:“好。” 傅司渊苦笑一下,酸涩说道:“还是算了,我对烹饪一向没有天赋,我母亲带我初到国,就靠中餐馆养家糊口,我照样没有得到真传,省得她又嫌弃。” 结束通话,傅司渊起身离开书房。 走出房门,正好看到姜柔穿着他的黑色衬衫从浴室匆匆走出来。 “洗这么快?” “我就快速冲了一下,我着急去帮王姐包饺子。” 傅司渊望着姜柔湿漉漉的头发,眉头微蹙。 他向她伸出双臂:“过来。” 姜柔笑眯眯向他冲来。 她穿着拖鞋,鞋底沾有水渍,由于跑得急,脚下不小心打滑,步伐一踉跄,直接跪倒在地板上。 傅司渊眸光一惊,三步并做一步冲到姜柔面前,弯身将她打横抱起来,大步沉沉,向主卧走去。 走到床边,傅司渊将姜柔轻轻放到床沿坐好。 他弯身,动作轻柔将她的拖鞋脱掉,眉头紧蹙:“又没人追你,跑什么。” 他的口吻好严厉。 姜柔委屈巴巴哼唧:“你凶我!你让我过去的嘛!” 姜柔一委屈,傅司渊彻底没辙。 他又将姜柔抱起来,将她整个人放到床上。 “好好好,我的错。”他的声音变得好温柔:“脚崴到了吗?” 姜柔摇头:“没有。” 傅司渊松一口气。 他跪坐在姜柔面前,仔仔细细观察她的两只膝盖,小女人白皙的肌肤除了由于磕碰微微泛红,看起来并无大碍。 但是傅司渊仍然不放心,他抬起手指戳戳她的膝盖,问道:“疼吗?” 姜柔一把握住傅司渊的手指,娇嗔道:“我又不是玻璃做的,哪有那么娇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