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肀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自己的猜想得到了证实。 眼前的顾渊,怕不是几年后的魔修顾渊重生而来。 肀梦会有这番猜想,是因为今日上午,自己刚好阅看了一本古籍。 其中记载着一种可能,修炼者若修炼至元婴期修为,肉身死后,灵魂出体,在机缘巧合之下可夺舍他人身体。 而此时的顾渊,年纪轻轻,而他的眼底深藏着的深邃和冷漠,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也是不符合当前年纪的凌厉。 这一切都与顾晓菱口中,几年后那个冷酷无情、杀人如麻的魔修顾渊相符。 然而,他的情况却比常人更为离奇,因为他所夺舍的身体竟是年幼时期的自己! 正是由于前世悲惨的经历,他在面对宗门时表现出了与众不同的态度,不愿意再次拜入宗门,无论是曾经的浩然宗还是如今的晨阳宗。 “我不知道前辈在说什么,我只是不想离开大伯,离开阿姐。” 自己已经把话说得如此直白了,但顾渊仍然左顾右盼,顾左右而言他,明明心里有想法却死不承认。 既然这样,那就只能下点猛药,让他不得不做出决定。 如果实在无法成为师徒,那也无所谓,反正自己可以和他一起回到顾家,无论在哪里,都会保护好他。 “顾渊,你可知,有些因果自身无法选择改变,只有由。 而老板,似乎成为了他们唯一的选择。 “你会入魔被,众多修士追杀,顾家因此惨遭灭门,一百三十二口人无辜惨死,这些都是固有的轨迹,你改变不了什么,顾家也改变不了。” “即使你不拜入宗门,你的魔族血脉依然会暴露,遭到追杀灭门是必然的,我这么说,你可明白了?” 肀梦将自己从顾晓菱那里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面前这个半大的孩子,包括那些令人痛心疾首的事件。 顾渊无法再保持镇定自若,因为这些事情涉及到他家破人亡、血海深仇,这是他内心深处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痛。 当再次听到这些时,他的眼神充满了仇恨和不甘。 这次,他终于抬起了头,与肀梦的目光相对,不再逃避。 面前这个身高都不及自己肩膀处的孩子,此刻正紧紧地握着拳头,身体绷得笔直,仿佛随时都会爆发出来。 他的嘴唇紧紧抿着,透露出一种倔强和不屈,而那眼眶中闪烁的泪光,则像是压抑已久的情感即将决堤。 他的眼中充满了深深的恨意,那种恨意如此强烈,似乎已经超越了一个孩子所能承受的极限,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燃烧殆尽。 “前辈告诉我这些是为了什么?您是晨阳宗的长老,而我却是世人所不容的魔修,既然您都知道,为何还要收我为徒?” 顾渊的眼神之中,仇恨与疑惑交织在一起,仿佛在他眼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团谜团。 堂堂东洲大陆地谋划。 以对方的修为实力,想要覆灭整个顾家简直易如反掌,又何必如此兴师动众呢? 经历过前世死亡的顾渊早已对人性失去信任,心中总是怀着最深的恶意去揣测他人的意图。 面对眼前的情景,他自然也不会轻易相信对方的善意。 然而,他却无法找到合理的解释来解释这一切,对方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才想要收他为徒?亦或是另有什么隐情? “因为我见过那一百三十二位残魂,他们被拘禁在一人身侧,无法投胎转世,久久不得善终,其中有一位女子,她拜托我救救她的弟弟,救救她的家族。” 肀梦的话至此,对面的顾渊再也忍不住了,他的眼眶渐渐泛红,泪水如决堤般涌出,顺着眼角从脸庞上滑落,坠落在冰冷的地面之上,一滴接一滴。 即使心中再伤心难过,顾渊也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哽咽声。 他紧紧地抿着嘴唇,试图将所有的痛苦都咽回肚子里。 肀梦看着眼前这个可怜的孩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同情和怜悯之情。 她能感受到顾渊内心深处的痛苦和无助,但她知道,有些事情必须要说清楚。 然而,心中不忍归不忍,嘴边的话语还是没有停下,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你之前应该没有在这方大陆见过我,也没有听过我的名吧,我来自另一个世界,为你而来,也是为顾家而来,即使你心中再怀疑,再不信任我,也无法否认,只有我能挽救你们。” 自己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实在是无话可说了呀,这孩子到底信了没有啊,真是让人发愁! 顾渊抬手用衣袖擦去脸上的泪痕,当他再次开口时,声音已经变得有些沙哑。 “前辈说的,我可以相信吗?即使我是魔修,有一半魔族血脉,您也能护住我?护住顾家?晨阳宗也能不介意此事,庇护我们?” 顾渊这次开口询问时,声音明显变得柔和起来,带着一丝示弱的意味。